三当家笑着挠头,好脾气的说:「端王殿下爱重杜夫人,小两口恩爱,说几句话有什么奇怪的?」
这些女人常年与糙汉子为伍,何时听过自家男人说出这么深情的话,都吃吃笑着,也有的羡慕不已:「端王不但长的好,说出来的话还怪好听的,让人心里……」
兰姑却早都经历过无数男人甜言蜜语的捶打,知道男人的话不可信,无意之中听说了端王殿下离不开杜欢的真相,反而觉得可信,使劲握紧了她的手:「别怕,就算男人不回来,有我一日,寨中也不会少你一碗饭吃!」
杜欢:要的就是您这一句话!
狗男人什么的,哪有闺蜜可靠?
第十六章 「封晋,陛下让你剿匪,你居……
闻垚是个身高体健的胖子,年轻的时候马上征战练就了一身腱子肉,经过这些年的酒色浸淫,在原来的身体外面套了一层棉袄似的肥膘,成了一座行走的肉山。
他从第十九房小妾床上爬起来,慢吞吞用过了早饭,这才有心情问起已经被下属安置在驿馆的封晋:「端王那边如何了?」
心腹颜鹤小心侍候着:「端王殿下也没说什么,只递了拜帖过来,说是奉旨前来舒州平叛,先来拜见叔父。」
他将「叔父」两个字咬的很重。
作为心腹,颜鹤很了解自家大人的痒处,马屁拍的不动声色,能让大燕皇帝陛下的长子口称叔父,恐怕也就只有他家大人有些殊荣。
皇帝陛下原有兄弟二人,长兄一支绝嗣,他可不就成了独苗嘛。
果然闻垚露出一丝骄矜之色,却又强压了嘴角道:「既然端王如此恭敬,今晚就在府里听风阁设宴招待。」他到底还是忍不住说:「到底也算这孩子懂事,还知道前来拜会我这叔父的。他娘过世,在张家手底下讨生活也不容易,将来……」
元配与继后生的儿子总有狭路相逢的一天,闻垚可不是什么念旧的人,忽尔想到,万一他的接风宴设的太过隆重,让封晋误以为自己会帮他争大位,岂不糟糕?
张承徽可不是吃素的,为着一个不得宠的皇子与之为敌太不划算。
他迟疑了下,又吩咐闻鹤:「接风宴就设成家宴吧,让几位公子出来陪客。」省得让舒州官员误会了他的意思,争相巴结端王,让张老大人误会了。
当晚,封晋带着几名护卫早早就来到了州牧府衙,颜鹤引着他往听风阁过去,热情道:「家中几位公子都在宴会处等候殿下,我家大人听说殿下奉旨前来剿匪,十分高兴。」眸光扫过端王身后的护卫,发现有一位侍卫格外高健,豹头环眼,颔下鬍鬚剃的干干净净,倒有几分威武之意,还多扫了两眼。
封晋心中冷笑,以他端王之尊出行,就算是舒州牧也应该亲临城门口迎接,更何况闻氏公子,居然连大门口都不肯屈尊挪几步,这些年他受到的冷待太多,早就习惯了这些人的作派,不就是都将宝押在了张氏生的儿子身上吗?
为了同他划清界限,可没少怠慢他。
无论心中如何想,他面上半点不显,还兴致勃勃的欣赏后院景致:「闻叔父虽然是个武官,可是这后院打理的着实不错,假山流水,九曲回廊,不知道的还当自己置身于江南景致呢。」
颜鹤原本就觉得自家几位公子不曾亲迎有些不妥,故而笑的极为热情,只希望能够弥补自家主子的招待不周,没想到端王殿下全然不在意,总算略松了一口气:「这园中景致有许多都是我家二公子的手笔,他偏爱山水园林景致,大人也就放手交给了他布置。」
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听风阁。
闻氏几位公子听到下人通传消息,站在听风阁门口迎接,簇拥着封晋落座,片刻之后闻垚才姗姗而来,身边还带着年轻娇媚的姬妾。
封晋上前见礼,自称侄子,他竟然也大喇喇的受了端王一礼,外面候着的亲王侍卫之中有人小声嘀咕:「闻垚老匹夫架子倒是挺大,受了端王的礼,也不怕折寿。」
他旁边一名文秀的侍卫小声劝阻:「大当家别乱说话,等里面号令。」
闻垚在舒州多年,过着奢靡无度的日子,见到端王也不觉得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席间琼浆玉液珍馐美馔络绎不绝的端上来,封晋身边还有美姬侍酒,有意无意往他身上蹭。
闻大公子笑道:「端王殿下风姿神秀,往日家中来客,归云何曾如此殷勤?」
其余三位公子皆抚掌而笑:「果然大哥说的不错。」
闻大公子道:「既然归云心仪端王殿下,想来殿下来的匆忙,身边都是粗手粗脚的侍卫,也没个贴心人侍候,父亲不如把归云赠予殿下?」
当世权贵家中多养着待客的美姬,客人来了有在酒席间侍酒舞乐的,若是客人有意,晚间还要在榻间侍候,也有被转送出去的。
闻垚大笑:「归云可是叔父家中最拔尖的一个,殿下可别推辞。」
封晋往日在京中宴饮,从不在席间与侍酒的姬妾调笑,但今时不同往日,当即握住了归云白嫩的小手,欢喜道:「既然如此,那侄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闻垚大喜,果然这小子上道。
酒至半酣,封晋既没提过舒州剿匪之事,言语间更没透露出让闻垚帮他之意,他好像打定了主意不谈公事,就连闻大公子在闻垚的授意之下故意提起公事也被他给堵住了:「我与闻叔父多年未见,亲切的紧,大公子休提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