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爹！”
朱高炽被朱棣勒的快喘不过气来。
小脸蛋白皙，透露着一股子虚弱。
“慢点慢点，我还想带个人进宫去。”
朱棣哪还能理睬这些。
小孩子家家能懂得什么生死，自己要是去的迟了，恐怕连自己娘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还带什么人进宫去。
不理睬自己儿子，朱棣依旧夹着朱高炽向前。
燕王府在皇城外围，虽说距离坤宁宫只是一墙之隔。
可真正皇宫高墙却有十多米。
想要飞身过去，绝无可能，因此朱棣就能绕远路。
越跑越急，越跑越急。
额头上汗珠一滴，接着一滴，砸落在宫墙的地面上。
通告的太监从皇宫里出来就要半个时辰，府上礼仪再花去些许时间。
这一来一回，就是两个时辰。
也是太鲁莽，刚刚思量清楚，便直接骑马了！
还顾得上什么宫廷不得纵马的礼仪？
大不了让父皇打自己一顿鞭子。
“爹！”
“爹！我疼！”
朱高炽表情狰狞，脸蛋子上的五官纠结在一起。
朱棣跑动起来，浑身上下都在用力，胳膊自然也不例外。
带着朱高炽这大胖小子，必然要使上一把子力气。
可朱棣这些年征战四方，臂力早就不是寻常人能所及，朱高炽一个小孩子哪能受得住。
“忍着！”
“谁叫你平时吃成这般体态。到了这个关节，让你自己跑你老子能急死。”
朱棣速度不减，只是嘴里骂咧着，心里对着大儿子更是有几分不喜。
一点都不像自己，肥肥胖胖的。
“爹！”
“我们这般跑，什么时候才能跑进宫墙里去？”
朱高炽年岁虽小，但却聪慧过人，自然感受到了自家老爹对自己的嫌弃。
忍着委屈哽咽道。
“不如让我老大带我们进去。”
朱棣心里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正碰上自家傻小子胡言乱语。
当即训斥。
“你是从何处认的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他也好大的胆子，敢让你称他老大。”
“等忙过了这桩事情，你爹再和他计较！”
朱高炽越发委屈了。
只是当下也不解释，用手指指着院墙之上。
“爹！你看！”
“我老大来接我们了。”
朱棣低头赶路，听见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皇城高墙之上，那是随便人等都能上得去的？
十几米恐怕得是神仙才飞得上去。
再说了，就算有这个本事能上去。
皇城里的锦衣卫是吃素的？
能让他在墙上呆着？
“莫要再絮絮叨叨。”
“你爹我好生英武，怎么就生了你这般啰里八嗦的胖小子？”
正训斥着，抬头瞥上一眼。
朱棣的魂差没被吓掉。
院墙之上，一个黑色的人影穿戴着斗篷，单脚立于城墙。
只有一砖的距离，他在上边箭步如飞。
“放肆！”
反应过来的朱棣明白自己胖儿子在胡说些什么了。
他说的便是这人吧。
“你是何人！”
随便出入皇城之外，这可是大罪。
如此这般跟着自己，又是何等预谋。
“罢了！”
心想着自己母亲，朱棣也顾不得儿子这家破事，闯宫就闯宫吧。
“滚远点！不要再跟着。”
……
坤宁宫。
“莫慌。”
“可将情况如实说来，孤可保诸位活命。”
朱标将所有御医叫出门外。
如今之际，大家都害怕与朱元璋的威严。
究竟马皇后是如何情况，谁都不敢出声，有几个甚至当场吓晕了过去。
“禀太子，我等死罪！”
“皇后娘娘，恐只有半柱香了。”
“还未故去，只是因为皇后心里吊着一口气咽不下。”
朱标闭眼，摆手让几个人下去。
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老四呢！”
“老二呢！”
“两个狗日的，怎么还不过来？”
朱标一脚踢向身旁木桩，头晕无比。
“催！”
“给孤去催啊。”
“全去！全都去！”
靠着院墙，朱标头重重砸在房木上。
心力交瘁，哪怕他这一生励精图治，权衡朝野，能制衡朝廷。
万古以来，太子这位置上，不输旁人。
又何如？
自家亲娘也救不回来啊。
如今想要老七回来已不现实。
几乎杳无音讯，自然也无处找起。
如果他在，不会是如此吧。
“老二！”
看着姗姗来迟的朱樉，朱标咬牙走上前去。
不等他解释，一巴掌甩在朱樉脸上。
“你秦王府最近，就属你来的最迟！”
“从前父皇责怪，我这个当兄长的替你遮着，藏着，扛着。”
“才铸就你今日，如此孟浪！”
“娘要想见上你这个秦王一面，就这么难？”
“滚进去跪着！”
朱樉红了眼，没解释。
跪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前挪行。
他不是荒唐，他之前看见一人，像极了老七。
心想着老七肯定能救下自己母亲。
朱樉就拼了命去追，追着丢了鞋，追着摔破了腿还是没追上。
“爹！”
看了眼朱元璋，那杀人的眼神让人心颤。
朱樉又低头和老三朱棡跪在一起去了。
朱元璋坐在木椅上，上牙咬着下唇已经渗出血来。
是怒，是悲！
“老四呢。”
声音低沉，几乎让人听不清声音。
可谁都知道，这位千古一帝，心尖怒火冲天了。
“大哥！爹！”
门外朱棣的声音终于传来，朱元璋等着朱标的训斥
可足足半晌，门外鸦雀无声。
有些反常的安静。
“标儿！”
“那逆子呢？怎么不叫他进来？”
“标儿！”
心中虽气，可不能让自家妹子看不见儿子最后一面。
朱棣留着最后再慢慢收拾。
等了片刻，还不见人进来。
老朱招手让老二老三过来扶着自己。
“这狗日的这会知道害怕了！”
“不敢进来见爹娘？”
“咱真想把你狠狠扯上……”
老朱站在门前。
那是不怎么宽的侧门，朴实无华没什么雕饰，甚至年成太长已掉了些许漆面。
目光透过门前，最上黑云压城，云遮了万里，天气不见好转。
稍稍往下，那是大明层层叠叠的宫城门禁，隐约能看见远处绿树长影。
稍稍使人心情微松。
再往下，四个人。
最左边半个身形，自家大儿子朱标。
然后是朱棣，大白胖孙儿朱高炽。
最右边。
“老七。”
嘴里呢喃细语，朱元璋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发出的这两字。
心情很奇怪，那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横冲直撞，一下一下撞在他心尖尖上。
是疼吗？有一点。
是喜吗？有一点。
这位年过百半的老人仰着头往上，不让儿孙们看见自己眼前。
“今儿……今儿风沙好大。”
“眯着眼睛了。”
“嘿嘿，眯着眼睛了。”
……………………
PS：本书更多我觉得偏向情感吧，我始终认为，朱家的皇族是我们文化里最有亲情味的，无论是老朱这一代，还是朱棣这一代，很精彩，里边能写的故事也很多。今晚最后一章，明早起来看看数据决定更多少章。晚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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