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有你最懂我

阿洛不明所以呆愣愣的看着他们,难道付止苏她被气傻了还是被附身了?和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样,难道这是假的?

也不对,付家女儿只有付止苏一人,这是她再清楚不过的事。

此刻她十分不理解付止苏做一切的用意,突然她想起付止苏之前的一句话,“我拍给你做个示范。”

阿洛恍然大悟,她有样学样的向后退了一步,前腿直后腿弓,手指撵人中,用力擦去,再将头用力向后一甩,让头狠狠的撞击身后的栏杆。

咚的一声,栏杆大幅度的震动咯吱吱作响。

付止苏心服口服,“妹子,还是你头比较硬。”付止苏竖起拇指对此加以肯定,阿洛傻乎乎的笑着,希望这样可以哄得她高兴。

但是她们不知道在旁人眼里这个种状况是个什么样子,一个像极了大夫会诊放弃的病人,另一个像极了模仿人类的猩猩。

虽然朗云决什么都没做,但是他此时觉得头异常的疼痛。

他倒不是觉得付止苏这个行为十分尴尬丢脸,只是觉得刚刚磕那一声响替她觉得心疼,至于阿洛那边他完全忽略掉。

阿守到此番撞击把阿护换了出来,阿护第一次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她看着阿洛,整理了袖摆,继续坐好看着她,冰冷的眼神毫无温度可言,好像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阿洛此时慌了心神,她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女究竟想要做什么,从目前观望来看,她应该是在耍我,而且生起气来连自己都耍那种。

付止苏将手放在斗篷下盖住的刀柄上,她伸出宝剑,右手举剑,剑锋向上,她的眼神,她的声音,仿佛透过此处可以将声音传达到另一个地方。

她抬起手随时准备手刃,“你是时候该出来了,这次是你该来结束一切的时候了,我知道你心中有气有恼有恨有怨,前几世他们杀的是你不是我,他们的命应该由你来了结才是。”

付止苏说得清楚,一字一句,她不担心别人会听到,门锁紧闭,密不透风,任何风吹草动都吹不到外面去。她也不担心阿洛会听到,毕竟一个将死之人,知道多少也无所谓。

其实她并不喜欢在别人死之前将一切说清道明,她反而喜欢那种对方稀里糊涂至死也不知发生何事因何而亡。

烛火颤动着,寓意着未知事物的到来,使得阿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她感受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慢慢破壳而出直至冲到自己面前,她想好了行动轨迹,想好了落脚点,但是唯独没想到,竟被另一人所阻拦。

“ 报吧 ,无需立刻, 只愿现世 ,言左亥右 ,丧之葬之,妈咪妈咪哄!”

阿守再次回归,她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肚子看看朗云决,“我饿了。”

“你刚刚说的什么?”

“咒语呀,报应吧,不用现在一道雷劈死你,只要你现世报迟早去阎王那边报道,左边言右边该,不就是个该吗?丧葬丧葬,最后给她贴个镇魂符。”阿守一边说着一边画了个五角星,这阵仗这神态身旁二人居然信以为真。

“求姐姐不要震我魂魄。”虽然不知是哪个镇,先求饶再说。

朗云决则是重复动作,五角星加五个点,“原来镇符是这样画啊。”

玄起文在外流下了老父亲般的眼泪,“能把这群傻子凑在一起也实在是不容易。”

关上门屋外的冷风立刻被阻绝在外,付止苏脱下斗篷坐在桌前,倒上两杯热茶,然后拿起一杯自顾自喝了起来。

她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本来想召唤出真正的付止苏,没想到却换出这么一个神兽。

朗云决,用茶盖撇开茶叶,其实在用茶盖遮住自己的脸偷偷看着她。

想起刚刚付止苏小孩扮大人的神情,他就忍不住想笑。

付止苏假装没看到将茶一饮而尽。

老天为什么把你这个小怪物派发到付止苏的身体意识中,她究竟是受到怎样的刺激才形成你的存在。

她回想起刚刚阿洛呆愣愣的央求自己,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显了什么神通改变了阿洛的神智。

如果真的有,大概就是阿守的心智换来的吧。

朗云决明明知道阿守在疯闹还陪着她疯,那认真的神情付止苏差点认为朗云决也疯了。

这真的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

其中自己在中间占据五百,剩下的由阿守和朗云决平摊,各二百五。

还好自己当时回过神冲了出来,最后也只是喂了毒药而已,那毒药撕心裂肺,穿人肺腑,会持续几天,也只是将刚刚受过的痛在她身上施加一次而已。

只是?而已?

“我这个人是否戾气太重了。”付止苏自然自语,说出的语气是肯定的,她并没有打算去询问,只是随口一说,待反应过来时话已送出口中,她随后只是淡淡了笑了笑说没什么。

朗云决手覆在付止苏手上,走过她的身后,用手臂将她环在怀中。

“有,不过这同你的经历有关。没有人和你经历过相同的过往,就没有资格对你有所批判。”

付止苏将头靠向后仰靠在朗云决锁骨上,偏过头去继续聆听。

“你从小缺乏关爱,一直处于不安的状态。你虽然极力做到最好,但那份不安依旧存在。你想保护所有,但却一直没生活在被保护的状态中,而且从幼年开始便是如此,那时的经历就已经奠定了将来,有些事情其实你不承认,那些东西在你心中也是挥之不去。在您的心深处,其实不愿相信任何人,包括我,我知道自己至今没有真正走入你的内心。你对我还有所保留,不过那不要紧,我不介意。

你惧怕受到伤害,毕竟十世之痛,那些集赞下来的警惕不会片刻消散。你想封闭内心,我陪着你,直到你打开心扉的那一天,我会一直等着你。

其实止苏,你在我身边可以不用一直伪装自己,让自己这么坚强,放轻松一些,让我来保护你不好吗?

能不能不要再对我这样若即若离的,我知道你是想保护自己,面对爱你会害怕,不敢再去尝试,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知道我一直想要的是什么,渴望一份归属感,还有一份永不背弃的安全感。但这种如果出自于我,才会更加令我安心。

你懂我,却帮不了我。我深陷其中,就连我自己也拯救不了自己。

付止苏现在不想去想其他,只是十分想念他的拥抱。

她转过身抱住他,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淡淡的,不是香料熏染成的。

她的内心的确十分矛盾且复杂,一边想要拥抱他,一边又想要远离将他推得远远的。一面想要接受他的爱意,一面又想故意说出疏离的话,让他不再理会自己。想要一直抱着他,又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贪恋他的温柔。

她也搞不懂自己情绪为何如此反复无常没有变数。

最终付止苏还是松开这个拥抱,她假借肚子饿了之义挣脱出来。

朗云决明白付止苏所想,只是假装没有发觉,他出门吩咐别人给她做一碗番茄汤面,多放香菜。

“每个人的情感有限,当被挥霍消耗致尽的时候,你也会离开我吧?”

窗外,一片一片的雪花落下,每一片若隐若现,似乎都有他的影子。

她伸手去触碰雪花,雪花录入他的掌心融化掉消失不见。

她看着雪花无力的笑了笑,有时自言自语几句。

我并不觉得我有抓住人心的能力,你真的爱我吗?你又能爱我多久呢?

我反复怀疑真的会有人爱上这个连我自己都不喜欢的我吗?

她看着窗外想着这些话的时候,不由得皱皱眉,她讨厌这种无病呻吟的感觉。

也讨厌一直沉浸在此走不出的自己,为何去想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己变成这样的,这些不是我该去想的问题。我现在应该想的是要如何去克服掉它,如果这份心魔一直不能去除他潜藏于内心深处,一直在作祟,那么我便永远停滞不前了。

下次再见到朗云决的时候,就主动一些吧。尽量做到不回避不躲闪,虽然暂时对于这样的我来说这很难。

我想我之所以不能真正的去完全接受他,因为有很多的不相信。这些个不相信,并不是刻意的,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

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如果不能将自己改变,一直抱着疑神疑鬼的态度,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一次两次可以,一直这样别人会心寒、会离开、会远离。

我是真的希望自己一个人,并且早已习惯这份孤独吗?

还是害怕失败不敢尝试仅仅是假装不在乎。

朗云决,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更早的遇见你。

如果同你一起成长,也许以前的回忆都会变得美好吧?

我们总是这样,一次一次的相遇,在最不恰当的时候。

又或许在此生,我们可以相遇的更晚一些,待我自我调整自愈之后,也许会更加接纳你一些,那时的我一定比现在更加勇敢。

不过现在还开始成长,似乎也不算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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