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公子,真巧。”公孙瑶保持着礼数上的距离,眼底的柔弱和疲惫,对于男人而言简直就是绝佳的美餐,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呵护一番。
毫无疑问,公孙瑶身上这种欲迎还拒的矜持,对于上官北苍这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江湖小子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嗯,真巧卢夫人。”
上官北苍极力想要表现得平淡一些,但他无处放置的双手和飘忽不定的眼神,都印证了他内心的波澜不断。
公孙瑶眼底的轻蔑一闪而逝,面上却表现出了一种稚嫩的热切,可又依托礼法不得不予以抑制的好奇。
她就像是一朵温室里的花,眼中蕴含着对于江湖的幻想和期待,这份表现出来的少女的纯粹,几乎让上官北苍无法自拔。
很快,他便半是吹嘘半是显摆地将自己的故事和盘托出,这种在别人面前侃侃而谈的感觉让他感觉十分良好。
尤其是,这个聆听他故事的人,还是他嗯,十分在意的人。
于是,公孙瑶没有费多少工夫,就轻而易举地将上官家的底细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与她最初所料的差距也不大,江湖上的传闻多是真的,上官家的确在和青城派,和玄天教,以及和锦衣卫的矛盾中吃了亏。
但似乎吃亏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是这个文沉央而已,上官家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倒是安稳太平。
而当公孙瑶听完了全部的故事,并且将自己的情报与上官北苍提供的消息结合之后,她似乎闻到了谎言的味道。
上官家在江湖上的风评一般,甚至因为和朝廷走得近些,江湖人普遍是看不上他们的。
对于上官家的评价,往往都是“商人趋利避害,最不值得信任,上官亦如是”,在今日之前,公孙瑶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尽管世人对于上官家的评价不高,但对于其家主——上官少钦此人的评价却是颇佳,原因之一便在于他的行事风格符合了江湖人对于侠义二字的认知。
尤其是当年为救好友,上官少钦单枪匹马进入京城,打通了锦衣卫的关节,最后达成了这项看似不可能的成就——从诏狱捞人。
尽管上官少钦救的人以及他的手段都并非堂堂正正,但他为义气奔走的事迹却受到了江湖人的一致赞扬。
即便也曾有人怀疑过,上官少钦此举恐怕另有所图,但随着多年来他对文沉央奉若上宾,甚至他的妻子还多次和这位文大侠传出不好的话,他都视而不见。
这份大气,加上上官少钦曾经对乐芷璃表现出的那种“一见钟情”,让江湖人认定了他的气概与胸怀。
可是公孙瑶却不这样认为,原因在于,作为一个在婚姻中并没有得到幸福,但表现在外人眼里却又是贤妻良母的人物,她敏锐地发现了上官少钦身上可能存在的不合理。
世人对他的认知,多是建立在文沉央和乐芷璃两者之上,前者受他大恩被他待之以诚数年不改其意,后者是他相敬如宾的妻子,多年来疼爱有加,两人从不曾红过脸。
可若是这两个人都是上官少钦营造的谎言,那么一切似乎就很有趣了,公孙瑶不相信所谓义字当头,她更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为了能够将公孙世家的大权窃取到自己手中,公孙瑶不仅能够装作一个完美妻子,在白日里照顾病重在床的丈夫,也能够在夜幕降临之后,在不伦和背德的世界上起舞。
在利益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公孙瑶看出了上官少钦仁义面具上的破绽,这将是她最好的机会。
因为这直接决定了,一旦事情败露,她和上官家之间是战场上兵戎相见,还是谈判桌前商榷利益划分。
当从上官北苍身上榨取了所能知道的一切信息之后,公孙瑶对他也彻底失去了兴趣。
尽管面上公孙瑶表现得一如既往,但上官北苍却仿佛能够感觉到了一丝变化,有些无法捉摸的变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
辞别了依依不舍的上官北苍,公孙瑶立刻找来了自己的得力帮手公孙乂。
“文沉央的药是你在负责吧,我想让你在里头动些手脚。”公孙瑶直白地说道。
公孙乂听完之后内心痛苦,可他同时也深切地明白,凭区区一个他,想要劝服公孙瑶是不可能,而且同样作为罪人的自己,也没有劝说对方的立场。
“请,大小姐吩咐。”公孙乂深深地低下头,将自己的痛苦与懦弱隐藏起来。
公孙瑶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对方,简单来说,她需要文沉央这种高手作为阴阳相合双修之法的素材。
理所当然的,公孙瑶的第一步就是要让公孙乂治好对方的伤势,但不能完全治好,否则全盛时期的文沉央,可不是她们能够轻易拿捏的。
其次,公孙瑶对于上官家复杂到能够成为江湖笑柄的传闻也有自己的理解,所谓空穴来风非是无因,文沉央和乐芷璃之间肯定有点什么。
因此,公孙瑶打算利用一下,对她而言,外邦番僧提供的双修之法是她提升功力的最快途径,她需要的只是能够双修的对象,至于和谁双修,她反倒是不在意的。
于是,就在公孙瑶的命令下,由公孙乂来亲自使小动作,文沉央的伤势在短短半月之间恢复迅速。
很快,文沉央的内力就恢复如初,只是伤势过重的他,仍然无法轻易动用武功,整个人总有种轻飘飘的虚弱感。
或许是因为公孙世家名声在外,同时他确实恢复了全部的内力,所以文沉央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怀疑。
直到那个夜晚,文沉央在用过药之后沉沉睡去,半夜时分,他昏沉的脑袋幽幽转醒,凄冷的月色之下,隐约能够看到一道倩影靠近自己。
文沉央努力睁开眼,当他看清那人影之时,全身都陷入了僵直,面前这衣衫不整的女子,竟然是他的义妹乐芷璃。
他的喉咙似乎卡住了异物,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当“乐芷璃”的双臂拥上他的身子,一切的话语都显得那样苍白,本就是心中执念,之后的事情也是水到渠成。
第二天,从床榻上惊醒的文沉央浑身大汗,他觉得那一切不过是梦而已,直到他猛然看见真正睡在自己身侧的乐芷璃,他的脑袋立刻变成了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