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横行, 门扉紧闭,不得出门!”
入主东城后,燕绥顾不得整顿职场, 优先进行了抗疫。东城的下游城市,也散发出了零星的瘟疫。
对此, 荀彧、诸葛玄、法正等人如临大敌。若是放任不管, 瘟疫只会传染得愈发严重。好在,戏志才制造出来的加了药棉的简易口罩被证明是有用的, 在大量运输入扬州后,医师、兵卒和衙役都用上了。
百姓除了在田间耕作外,一律不得聚集,摆摊卖货的摊主需要领取口罩后才能做生意。
同时, 燕绥隔离出疫区、赈灾救难、从豫州抽调新兵稳固扬州局势等一系列动作下来, 豫州占领的半个扬州逐渐安稳了下来。
起码百姓不慌了, 嗅着街道上熬煮药剂和药粥的味道,仿佛有了主心骨。燕绥也趁着隔离疫区和压制出行,对扬州治安进行了整顿。
原来扬州的官员无所作为, 任贼横行,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和蓄养的家畜,总是被贼寇抢去。
如今燕绥派出了手下的骑兵, 对占领的地区进行地毯式的搜寻和突袭,有丰富剿匪经验的骑兵——甚至有的本身就是颍川十八寨山匪出身的他们,在寻土匪、盗贼方面可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趁着限制出行的机会,法正还派人重新丈量土地和统计鱼肉乡里的恶霸和豪族, 准备对他们进行精准打击。
另外半个扬州,依旧奉扬州刺史陈温为主。在得知瘟疫蔓延开来后,素来不管事情的陈温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 又是隔离疫区、又是焚烧村子,勉勉强强将瘟疫控制了下来。但同时,因为瘟疫的可怕印象,不管是兵卒还是百姓,谁都不敢出兵。
陈温想趁乱打击燕绥占领的地区都不行。
当然,这也只是幕僚的建议,陈温本人是不敢的。他甚至已经谋划好了退路,派人去信给了曹操和袁绍。
尤其是曹操,陈温和他还算有几分交情,又在曹操讨伐董卓失败后,支持他在扬州募兵,所以在信中忍不住大幅抱怨了扬州的现状。
扬州闹出了瘟疫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北方各州郡,和扬州相邻的徐州深感危机,与其相邻的郡县甚至将城门紧闭,不允许任何流民进入城中。百姓对流民也避之如蛇蝎,见到了总要棍棒相加,恨不得他们死得远远的。
曹操却敏锐地察觉出来了机会,他连夜建议袁绍趁此机会联合刘岱、鲍信、张邈等人突袭洛阳,受到瘟疫的影响,燕绥必然不会亲自回防。
“洛阳城附近有沃野百里,听说还种植了土豆、玉米、红薯等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高产作物,若是能够收回洛阳,不但日后粮食问题无后顾之忧,还能早日将天子光明正大迎回啊!”
“孟德,洛阳不但有重甲兵把守,还有火/药这样的利器,我怕去攻城损兵折将,反而得不偿失啊。”
想到心心念念的冀州,袁绍补充说:“而且我们攻打洛阳,若是被韩馥趁机偷袭,可如何是好?”
曹操断言:“韩馥胆小怕事,绝不会轻易主动出击,我们只要作出强势的模样,他肯定不敢发兵。”
“当初郭图也是信誓旦旦和我作保,一定能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懦弱的韩馥,”袁绍摇头:“但这懦夫也不知道这两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子大了不少,甚至还敢和我公开叫板起来。”
“本初,想想我们的初心,难道你不想收复洛阳吗?”曹操道:“我愿意领兵一万,在河内郡北部抵挡韩馥,料他不敢南下。”
然而想到洛阳的富饶,袁绍心里痒痒的。
曹操再接再厉:“若是刘岱、鲍信和张邈能合计出兵五万,加上本初亲率精锐,拿下洛阳,甚至攻破阳城都指日可待啊。豫州近日调兵遣将,不但要去扬州补充病弱的兵卒实力,还要忙于扬州的赈灾。这可是千载难寻的机会,我们只要放出去燕绥被瘟疫缠身的消息,便能让豫州士气大跌。”
“孟德说得有理,”一提到阳城,袁绍眼睛晶晶亮的,那可是传说中汇聚天下奇珍异宝的地方:“若是拿下云梦田庄,那以后再也不愁粮草了!”
要知道,云梦田庄可是公认的发财法宝,里面源源不断地生产出的云梦纸、书籍、笔墨、衣服、盔甲、农具、琉璃珍宝等物,让诸侯看得眼睛都红了。但碍于豫州强大的军事实力,谁都不敢先动。
曹操建议:“那我写信给诸位,速速邀请他们如何?”
“那就言请诸位同盟共讨国贼,夺回洛阳,看看他们如何回复。”袁绍早就不管天子死活了,但大汉的招牌好用,他作为关东诸侯的盟主,这面护国的大旗时不时扯出来用一下。他想试试看,能聚集到多少人马。反正,自己的军队是不会冲到最前面当炮灰的。
当年十八路诸侯共聚大义,讨伐汉贼董卓,本来就没有几个真心。现在为数不多的护汉人士也在群雄攻讦、抢地盘的过程中悟出来了一个道理:
这个乱世,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手里的兵和粮、圈的地盘才是真的!
“我们苦苦挣扎求生,这燕绥倒是过得舒舒服服,还在百姓中赚足了名头。”兖州刺史刘岱最是看燕绥不顺眼:“黄巾四起,我和他借点铠甲都不给。”
他早就盯上了豫州的铠甲,但慑于燕绥之威,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不但燕绥不在豫州,有鬼才之称的豫州别驾郭嘉也不在。正是联合当地大族反攻,一举占领颍川的时候!
想到颍川的富庶和他们从兖州赚的白花花银子,刘岱就甘愿冒这份险:连号称天下第一的吕布都败在联军之下,更何况是没有燕绥坐镇的颍川?
曾经立志匡扶汉室的鲍信也无法坚持本心,明知道诸侯之间不该互相攻讦,但还是派出了手下大将于禁,带兵一万奔赴战场。
面对颍川郡那难以估量的财富,谁还能坚持本心?而且,鲍信还有另一重的考量。在临行前他和于禁说:
“如果我们不参加,刘岱、张邈、袁绍等人攻破了颍川郡,得到了传说中制造盔甲的工坊后,我们的处境就糟糕了!所以这次去颍川,别的不说,那些攻防的器械、盔甲和兵器,一定要抢到手。”
坚持本心很难,变通才是他们这些太守和相国挣扎求存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