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廷烨如此行为也不只是单纯的想要给顾偃开没脸,他确实也需要彻底的放松一下自己的身心。
在后世之时,每当他执行完一次艰难的任务都会被要求强行休假,人如果长期精神处在紧张状态的话,很容易患上战争综合症。
因此适当的心理调剂是非常必要的。
自从来到大宋决定参加科考之后,他的精神便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这大半年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毕竟能在大宋科考中脱颖而出的人物基本上都是青史留名的恐怖存在。
如果自己不全力以赴的话,即便脑海中有着比别人多出近千年的经验,也不敢保证稳胜这个时代那些才情逆天的学神。
再加上顾家那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不断,更让他生出一种极为烦躁之心。
趟在宽大的木桶之中,一名丫鬟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着他的身体,一名丫鬟轻柔的按压他的太阳穴,这让顾廷烨舒服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这才是紧张过后的正确打开方式,当他再从木桶中出来的时候,疲倦已经消散大半,此时唯缺一顿大餐来填补自己有些干瘪的肚皮。
就在顾廷烨沉迷于温柔乡而不可自拔的时候,宁远侯府中的气氛却很是压抑。
在小秦氏的建议下,顾偃开在家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准备好好的犒劳一下结束考试的顾廷烨。
同时也可以缓和一下很是僵化的父子之情。
虽然顾偃开不认为自己那个叛逆的儿子一次便能荣登皇榜,但万一被那个小子走了狗屎运给蒙中了呢?
这种事情谁又能够说的准,人总是需要有些美好的幻想不是吗?
可几人一直等到酉时中,仍旧不见顾廷烨回来。
就连派去接他回家的顾廷炜也不见踪影,整是卖一个搭一个。
即便那个逆子犯混不肯回家,老三总是要回来报个信儿的吧。
夫妻俩外加顾廷煜一直等到酉时末,仍旧不见他们的踪影。
科举于申时便已经结束,他们两个即便是用爬的,这个时间点也应该爬回家里来了。
实在感觉不耐烦的顾偃开派人去外面打探消息,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们耽搁到现在。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那些出去打探消息的下人才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顾偃开沉声问道:“难道那个逆子又回甜水巷了?”
那名下人看着老侯爷那几乎能滴出水的大黑脸,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在顾偃开那种危险的眼神注视下,打探消息的下人还是鼓起勇气低声回禀道:“二公子并没有回甜水巷,考完之后他直接带着三公子去了燕来楼。”
“听燕来楼老鸨的意思,公子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顾偃开双眼圆瞪,不可置信的怒吼道:“你再说一遍。”
面对暴怒,几欲择人而噬的顾偃开,那名下人都快哭了出来。
“二公子带着三公子去了燕来楼……”
没等他说完,顾偃开抬手就将那张沉重的八仙桌给掀翻于地,桌子上的碗筷菜肴洒落一地,碎裂之声不断响起。
而此时他的眼中更是已经泛起了根根红色的血丝。
竖子安敢如此?
竖子安敢如此大逆不道?
这也就是顾偃开武将出身,身体素质还算不错,若是换了个身体孱弱的,估计能被气得吐血当场,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撅过去都不是没有可能。
冤孽啊,这就是冤孽啊。
说起来这件事顾廷烨办的确实有些过分,对于极要面子的顾偃开来说,伤害性拉满,侮辱性更强。
似科举这种人生大事,考试之后居然不回家向自己父母汇报科举的情况,而是跑去青楼之中花天酒地,如此行径将他顾偃开和家中的继母置于何处?
而且这种事情即便是想要替他瞒着都瞒不住。
就以那个花花太岁在青楼中的名声,估计都不用明日,恐怕现在就已经在汴京城中传遍。
那个混账居然敢如此胡作非为,难道真的要与自己划清父子关系不成?
自从嫁过来之后,小秦氏还是第一次见到顾偃开发如此大的脾气,看他那几乎要吃人的模样,她不由也被吓的双腿发抖。
不过在她从惊恐中缓过来之后,心中的恨意比顾偃开更甚,此时的她恨不得将顾廷烨那个黑了心的害人精生吞活剥,那个王八蛋这是想要毁了自己的廷炳啊。
他顾廷烨不知尊重的去那种不知廉耻的地方花天酒地,为何非要拉着自己的儿子一起,有你这么害人的吗?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如果侯爷一气之下将那顾二给逐出家门,再等顾大那个痨病鬼死了之后,宁远侯的爵位不就妥妥的落在自己儿子的头上。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也想断了自己儿子的袭爵之路,其险恶用心简直昭然若揭,这是何仇何怨,让你如此处心积虑的陷害自己的弟弟。
也不知道那黑了心肝的给自己儿子灌了什么迷汤,怎么就敢跟他一起胡闹?
难为廷炜还和他的二哥最为亲近,即便是个畜生也不会这么害自己的兄弟吧。
不过此时的顾廷煜心情就非常美丽了,能将自己父亲气成这样,如果这次能趁将那个祸害从族谱中清除的话,也就算是了了自己心中最大的心愿。
到时候即便是自己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小秦氏见顾偃开站在那里气得直打晃,连忙将他扶着坐了下来,一个劲儿摩挲他的前胸,希望侯爷能将那口气给顺下去。
好半晌之后,顾偃开才说道:“让顾忠去燕来楼将老三那个混账给抓回来。”
“抽二十鞭子扔进祠堂之中向列祖列宗忏悔,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至于那个自甘堕落的孽畜不用理会,如果他再敢登门的话就直接将腿给打断扔出去,我这辈子再不想见到那个孽障。”
听自己老子如此说,顾廷煜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老子对那个孽种究竟还是没有死心,即便是这样,他都不愿将那个狼心狗肺、忤逆不孝的混账在族谱中除名。
果然年纪越大,心肠也就变得越软了。
而小秦氏则是悲声苦劝道:“侯爷,廷炜他一定是受了二郎的挑唆,不然他是绝不敢去那种地方的。”
“您知道他从小身子骨儿就弱,如果那二十鞭子打下去的话,一条命就要交代到老爷您的手里了。”
“还请您高抬贵手,饶过他这一次。”
“等他回来之后妾身一定重重的责罚于他,绝不让他再和二郎接触。”
顾偃开怒吼道:“平时要不是你一味纵容,那个孽障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我之前便告诉你让廷炜少和那个孽障一起,可他听了吗?”
“这次我让他接那个孽障回来,可是他做了什么?”
“居然还敢和他一起去了那种下贱之地。”
“如果这次再不给他长长记性,难道你想廷炳也变成那个孽障的模样吗?”
小秦氏虽然是姐夫变丈夫的继室,但也深知顾偃开的秉性。
听他如此说话,便知道自己宝贝儿子这顿打是绝逃不掉的了。
如今只能叮嘱顾忠下手轻一些,如果真把自己的儿子给打坏了,老娘绝饶不了他。
此刻的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无论如何再不能让自己儿子和那个丧门星接触,不然自己这个儿子也快要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