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国演义》里,七常待除大将军何进之计,假借太后之名,将之孤身诱骗至深官中。
纵然何进手握千军万马的兵权,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是妄然,最终被七常待宰鸡屠狗一样,被轻巧地除掉了。
汤三先生眼神眯起,做了个一手握碎鸡蛋壳的生动表情,显得狠辣大气,还从容不迫:“他手握大兵又有何用,远水救不了近火。”
“好,如此甚好,我这就召他来见。”李知府巴结凑趣,马上差亲信去召唤倪琦。
“他现在正风光着呢,对我还心存几分感激,心里还有点余热。”
“一定不会对我们心理设防,出其不意请君入瓮之计正好使。”
倪琦带兵封杀了城中几处赌场和聚赌窝点,正没收携带了巨大的赃款,得胜返回军营。
就拿出了一部分款项分赏众军,其余都拿去屯粮,贩卖战马,购置铠甲兵器,改善军营条件和伙食……
众军都得到了好处,正是士气高涨,人人心里热乎得紧,对倪琦极力拥戴。
一时有府衙的李知府亲信衙役来传倪琦去知府衙门面见李知府,说是有要事相请云云。
看倪琦只身随衙役就待走,陈扬王拦住倪琦,拉向一边附耳低语道:“恩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您现在身份非同一般了,要时刻小心提防小人算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而且现在军营军事大振,您良苦用心,付出最大。”
陈扬王又附耳倪琦告诫道:“但也要预防你假冒傅家公子身份已经败露事发,某些小人本已经忌妒急红了眼。”
“现在更是有了最好的借口,趁你不备,乘机过河拆桥,要暗中除掉你重新夺回兵权啊!”
“扬王,你是说李知府很有可能突然变卦,设心狠毒,处心积虑的骤然向我下毒手,要除掉我。”
倪琦心中猛然一惊,还真要预防人心之狠毒,一刻都万不能放松啊。
“恩公,我没说一定,”陈扬王目光深邃的凝重道。
“但是不能没有防人之心,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谁知道别人什么花花肠子,事发突然之间,没事自然最好,有事我们也有防备,根本不用怕。”
“也是有可能啊,往最坏的方向想,除掉我,然后他只要诈称我暴毙,就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重新夺回兵权,来个杀驴御磨?”
倪琦也懂得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小心驶得万年船:“而且是无本买卖,大赚特赚!”
“就算他自己不这样想,也禁不住他身边亲信人等时刻向他进馋言,嫌隙就疯长滋生了,毕竟你和他非亲非故,他如何能够真正信任你?”
司马如也走上前,若有所思的劝说道:“而且他们这些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常年身居高位,个个都是毒辣冷酷无情的贪得无厌之辈。”
“心中时刻权衡的只有权柄和利益,杀人不过头点地。”
“小子,你假冒傅家的公子,已经被这李知府申报捅到了朝廷上,只怕消息已经传扬开了。”
脑海里梦魇魔帝也在提醒倪琦:“倘若在这节骨眼上,已经被人家洞悉实情,识破了你的身份呢,你想想这后果。”
“是啊,娃儿,你有没有想过,那位李知府从来没有主动召见过你去他府上啊!”
魔祖蚩尤也大有深意道:“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真实心理其实是对你非常排斥厌弃,极是害怕你给他惹上麻烦,只想对你避而远之的。”
“所以他宁愿终日都躲着你,也百般不情愿主动与你相见,除非迫不得己,你仔细想透这一节。”
“这是设了一场鸿门宴,请我入瓮,他真想要下毒手除掉我?”
倪琦也越想越后怕,看似自己现在也很风光,在江陵府各方面似乎都已经在短期内吃开了。
但真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百分之百是有可能乐极生悲。
他在人家那群真正混迹官场,老谋深算,老奸巨滑的官痞眼里,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在那李知府他眼里,他畏惧的是朝堂之上的傅少保傅大人。”
“一旦真的揭开了我这层伪冒身份,他就可能立即对我狠下杀手,暗中除掉我,对外只要谎称我突然染疾暴毙!”
一旦察觉倪琦身份伪冒,李知府随时可能磨刀霍霍相向,杀倪琦不过就如杀一条狗,一只鸡。
他还是有欠考虑清楚自己真正的身份处境,太高估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重要性和地位了。
真是冒牌身份用久了,连自己都被欺骗深陷进去,忘乎所以地侥幸当起真来了。
现在,他也是被一点即透:人性黑暗,人世险恶,要极早做好预防啊。
“来人,给我当场拿下这个府衙差役,”倪琦也是当机立断,手段铁腕。
随着他一声呼喝,几名军营执法的军差就如狼似虎的扑向了那名前来传话的衙役,顿时把他绑缚了,跪伏于倪琦之前。
“说,今天府衙有什么变故,或者来了什么人,又或者设下什么圈套,直接让你来赚我前往?”倪琦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道。
“小人不知,一切都是李大人吩咐和差遣,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小人冤枉啊,府军将军!”这衙役一口死咬自己无辜。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死鸭子嘴硬了?别以为老子连你都治不住,那老子也不用混了。”
倪琦哪里肯信他,又马上冲军差发号施令道:“此衙役前来传李大人话,却言语无状,胆敢对我无端冲撞冒犯和不敬,以下犯上,此大不敬之罪。”
“来人啊,给我拖去砍了,以儆效尤!”
“不给点颜色看看,还真是目无法纪了。”
“呜呜呜……将军大人,我招,我招,呜呜呜……”这个衙门差役马上吓得瘫痪了,直接尿了裤子,连连告饶乞命。
“我全都招,求你不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要靠我养活,不容易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倪琦看他一副极其怕死的脓包软蛋模样,对他狠狠鄙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