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的时间瞬息即过,七天后的一列高铁:把郝建和他的核心工作团队带回到了这座城市,只不过这次回来的时候他的团队里多了两个女人。
她从一下高铁开始,两眼就一直在不停地到处巡视,搞得最后专门儿负责贴身陪伴照顾她的郝蕾好奇的问:“姐,你在找什么?”
“没找什么,我只是随意看看。”
郝蕾是不会深刻理解体会到她此刻的复杂心情的,对郝蕾而言这就只是一次回“老家”的旅程,而对她而言这是劫后余生的第一次重回故土!
差一点儿:她的双脚就再也不能踏上这片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了!只差了最后至关重要的一点儿。
这种锥心刺骨般的复杂情感,不是亲历者绝不会有所谓的感同身受:你没有去过地狱之门直面死神,又怎么会知道死是什么……
郝建的关注点全都在刻意保护她的人身安全上。
但他多虑了:时隔两年之久,曾经在商圈儿颇有名气的女强人女企业家,早已经成了烟消云散的陈年过往,现在就算她一个人走在本市最为繁华的大商场里,也绝不会有人会认出她是谁。
她是一个已经“死”了两年的人,除了至爱亲朋,这世上有谁会一直记住一个死人?
知道临上出的时候,她才随口问了郝建一句:“我们去哪儿?”
“回我家,我平时私下里不怎么结交朋友,去过我家里的朋友更是凤毛麟角,所以相对来说隐秘性比较好,可以确保你的安全无虞。”
她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想害我的人无非屈指可数的那么一两个而已,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话说的……你当然不怕,但把你视为比自己生命都重要的人当然会怕!
郝建倒是也不和她争辩,反正一切都要听从他的安排。
一座并不起眼儿的三层别墅,远远望去还以为是政府的一座小办公楼呢。
家里的陈设布局简单整洁丝毫不奢靡豪华,最大的特点就是随处可见的书柜书架和琳琅满目的书籍。
她故意取笑他:“我以为我来到了一位科学家的书房。”
“我喜欢看书,家里也几乎也不会有客人来,所以我喜欢不管坐在哪儿,都可以随手抽到一本书来看。”
其实他是靠看书,来打发为她终身不娶之后的漫长岁月。
郝建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成功老板:除了不可推却的商务应酬之外,他基本上不去公司的时候就是一个四十岁的宅男。
其他那些有钱人的兴趣爱好他都没有:不抽烟不喝酒不玩儿女人,高尔夫不会赌博不沾,更夸张的是家里除了他之外连一个佣人都没有!他连吃饭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但这一次为了照顾她,他从一个关系极好的朋友那里“借”了四个家佣和四个“保镖”。当然嘴上说是借,其实他最后还是会给钱的……
他有些兴奋:“我这个家比较落后,什么高科技的高端配套生活设施都没有,所以你在我这儿恐怕会住的不习惯,不过缺少什么我会立刻采办齐全的。”
她居然反问道:“是怕委屈了我么?”
“是,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活习惯是怎样的,所以我很不安。”
“行了,和我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儿,你妹妹可就在这儿呢,别脑子一热什么话都说。”
郝蕾立刻笑了:“姐,我耳朵不好使,大部分时间里是聋的什么都听不见。”
看到有工人正在陆续不停的把一盆盆“竹叶莲”往楼上抱,她又好奇地问:“你弄这么多盆儿竹子回来干嘛?”
他有些尴尬:“我妹说你喜欢竹子。”
她转过脸看着他:“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更喜欢大熊猫。”
“这个……实在是爱莫能助无能为力。”
“哈啊……”
郝蕾已经忍不住在笑了。
两个女人和四个家佣住在二楼,三楼住两个保镖,郝建和另外的两个保镖住在一楼,这是郝建亲自拟定的安全计划。
他觉得:楼上楼下这五个男人足以保护她和另外这几个女人的安全了。
是不是有点儿如临大敌小题大做的架势?但小心总是没错的,毕竟她已经被人故意“撞死”过一回了。
领着两个女人在二楼转了一圈儿参观熟悉地形,结果最先发难的居然是他妹妹:“哥,为什么我们俩的卧室里没有梳妆台?”
郝建惊愕一脸:“梳妆台!”
“对呀,你不知道女人每天都是要化妆的么?”
“我家里没来过女人我不知道,我马上派人出去买梳妆台回来!”
“派人去买?那个东西要我们本人去亲自挑选才行!否则的话你买回来的梳妆台,我们俩不喜欢怎么办?”
“那你们俩休息好了之后我们一起出去买。”
“红酒呢?红酒在哪里?”
“红酒!”
郝建的头开始大了!他平时滴酒不沾,家里连啤酒都没有储备哪儿来的红酒。
“唉,怪不得没人嫁给你做老婆,你真是太不懂得照顾女人了。”
郝建很想冒昧的反问一句:照顾女人和梳妆台红酒有关系吗?照顾别的女人和梳妆台红酒可能没有关系,但照顾眼前这两个女人那可就必须有关系了。
她斜倚在墙边儿,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妹妹数落哥哥的各种不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郝蕾本身也是个富婆,她自己的生活当然也是精致而讲究的,所以对郝建有这些刁难份数应当不足为奇。而郝建也是冤枉得很,一个单身了四十年的老男人,他怎么会了解一个女人的日常生活是怎样的。
而且除了对她和书感兴趣之外,他对别的任何事情基本上都没有兴趣,如果他公司里的员工们知道:他们的这位老板平时在家里经常是靠方便面打发晚饭,不知道心里会作何感想……
他当然不是没钱出去吃饭他是懒,他觉得饭只是用来填饱肚子的,所以吃什么完全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