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队伍以及傅津川回师的牙兵一路直趋成都城,入城之后直奔蜀王府而去。阑
蜀王府是大晋最富丽的藩王府之一,锦绣堂皇。
以西京宫城为蓝本,缩小规制而建。
位于北起东西御河,南到红照壁,东至东华门,西达西华门,周长数百丈,占地三百亩。
整幢建筑坐北朝南,处处殿阁楼台、金碧辉煌。中轴线上的建筑主要有承运门、承运殿、端礼殿、昭明殿等。
并且一改过去历代成都城主轴偏心的布局,首次确立正南北的中轴线,从而形成沿南北中轴线东西相对称的庞大建筑群。
宴席在端礼殿中进行,成都的文武大员,以及有名望的士绅该到的都到了。
包括杜家家主杜基,严家家主严毅,杨家家主杨松年等,加上节府和军中的文武官员,足有近百人之多。阑
而为了准备这一宴席,蜀王府的人在菜品上也是用尽了心思。
光是正宴之前的干鲜果品、蜜饯小吃,就准备了几十种,香圆、真桔、石榴、鹅梨、荔枝、圆眼、番葡萄、小橄榄等,摆放在精巧的桉几上。
菜品更是丰富,足有六十款,仅下酒菜就有十五盏
第一盏: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
第二盏:奶房签、三脆羹;
第三盏:羊舌签、萌芽肚肱;
第四盏:肫掌签、鹌子羹……阑
......
第十三盏,虾枨脍、虾鱼汤齑;
第十四盏,水母脍、二色茧儿羹;
第十五盏,蛤蜊生、血粉羹。
此外还有插食六样:炒白腰子、炙肚胘、炙鹌子脯、润鸡、润兔、炙炊饼、炙炊饼脔骨
以及劝酒果子库十番,厨劝酒十味,准备上细垒四桌。对食十盏二十分。
另有歌舞器乐助兴。阑
这一番珍馐佳肴,在这这个青黄不接的时节,可是让傅津川大开眼界。
他也是钟鸣鼎食之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鸿胪寺的大宴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了,上京城更是天子脚下,什么山珍海味见不到吃不着?
但如同今天这一席,他还真是有些叹为观止。
满上京城多的是宗室勋贵,可也没听说谁家请客,有这么大的排场。
即便是圣上亲临谁家,也没听过。
原本在盐亭李家那顿夜宴傅津川就已经感叹蜀中豪富,蜀人奢靡,但今天看来,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蜀中四大家,严杨李杜,看来都比不过蜀王府之豪富啊。阑
不过细细一想,这蜀王府在蜀中扎根百年,虽然人丁单薄,以至于几次绝嗣,最后只能挑选皇子过继。
但历代蜀王聚敛的财富,可从来没有断流。
杨一益二,天府之国,又有盐铁之利,蜀锦之秀,在这种膏淤之地就藩百余年,想不豪富都难。
而且作为藩王,虽然是主政一方,但要是在政务军务上太用心,难免令人怀疑。毕竟你一个藩王,本就镇守一方,在要个贤名,想要干什么?
若是一门心思聚敛钱财,有贪鄙之名,朝廷反而会放心的多。
“今日始知,蜀中之锦绣.”
这一席大宴,傅津川也算一饱口腹之欲,与蜀王和众人频频举杯互动。阑
最后酒足饭饱,宾主尽欢而散。
而这场宴席,最后也被在场的一位年轻士子做成了画,名为《蜀王夜宴图》,成为了传世之珍宝、
将主客傅津川送出了王府的大门,又寒暄一番,赵令清才算松了一口气。
今日里他是真的担心傅津川盛怒之下做出让众人脸上不好看的事来。
还好这位虽然年少,养气功夫却是极好,愣是半点都没有提起前几日桉牍库失火的事情。
好像就当前几日的火没烧起来一样。
主客走了,一众陪宾自然也都是跟东道主蜀王告辞拜别。阑
而心下安定的赵令清则带着两个儿子到了书房,席上用过了美酒佳肴,又吩咐人泡上上好的江南龙井。
“大郎这次做的不错,今日我跟武安侯一同乘车之时,他还夸赞你,你要勉励为之,跟在武安侯身边,多学多看。”
赵元棋这次也是独立领兵,先后击溃了近两万人的红莲逆贼,斩首数千,俘敌数千,虽然是在红莲军被打的丧了胆气之后,痛打落水狗的顺风仗,但也足见他本人也是有些用兵的本事。
这一场仗打下来,加上松州之战的积功,赵元棋这个名字相比也能上达天听了。
道君皇帝可是很喜欢提拔一些年轻才俊的。
“多谢阿耶夸赞,侯爷说等这次献捷上京,要我一起去...”
“好,大善啊...”阑
一旁的世子赵元椿虽然也是笑意盈盈,但眼中的鄙夷和不屑却连掩饰都不掩饰。
赵令清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什么,勉励了赵元棋几句,就让他去休息了。
“大郎,你出征数月,年节也没在家过,这次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休息...”
“是阿耶,孩儿告退。”
赵元棋自然是看得见一旁的二弟的脸色,但他也懒得和赵元椿计较。
也没法计较。
阿耶对他这个庶长子,已经足够优厚了,除了世子之位,能给的都给了。阑
他这个人也算知足,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该他争。
所以他对赵元椿这个嫡出的二弟,最初针锋相对,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敬而远之。
没有亲王爵位能够继承,那就在马上建功立业,博一场富贵很难吗?
赵元棋告退之后,赵令清看着赵元椿一眼,“你兄长征战数月才回来,你就摆着这样一副嘴脸,这是给谁看的?”
赵元椿听后也不辩解,而是很老实的道:“孩儿知错了,只是白日里吹了风,应该是害了风寒,有些身体不适罢了,并非是因为兄长...”
赵令清听了之后摆摆手道:“行了,我也不跟计较这个事,我也有时日没跟你说话了,节府起火的事,你晓得吧?”
赵元椿听到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阿耶会突然提起这个事,然后点点头,“知道。”阑
“这件事?”
“阿耶放心,这事跟孩儿绝无关联,孩儿在不智,也不至于干这等事。请阿耶放心。”
“跟你没关系就好,咱们王府终究跟他们人不一样,咱们是大晋宗室,世袭罔替的亲王,只要不沾染那些不该沾染的事,这富贵就没人能撼动,你清楚了嘛?”
“孩儿清楚。”
这次赵元椿答应的倒是十分郑重。
赵令清见他还算端正,也就一摆手让他离去了。
这边赵元椿刚一拱手,“孩儿告退...”阑
却只见离去的赵元棋未经通报就急冲冲的进了书房,“阿耶,出事了。”
赵令清见状有些不喜,因为他一向养尊处优,很看重这些规矩。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值得你这么不顾体统的...”
“武安侯遇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