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知晓此事的人都不准再提及,而庆宝将代替阮软嫁去雪国。纵使有人现在想要说些什么都无法挽回。
女帝严令宫中再提及此事,但凡有人胆敢质疑,直接杖毙。
毕竟是皇家的一件丑事,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冬日里出了太阳,照的人身上暖暖的。
正当阮软在院子里打着哈欠,准备睡觉时,门外一行人兴冲冲的闯进来。
“思淳!”庆宝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贱人,是你故意使计让父皇去的,对不对!”
“现在我要嫁给墨韩珏,你开心了?”
阮软蹙眉,起身问:“是谁与墨韩珏胡闹的,难不成那天你没有邀他去你屋里?”
“那又如何,我堂堂一个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既是如此,你何必再来找我。”
“呵。”庆宝冷笑,眸子里藏着针芒,“我想要你知道,就算我真的嫁出了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阮软无语,双手环在胸前目光淡漠。
哪儿得罪她了?
因为这张脸。
庆宝无数次去找王恒逸,他都避之不及。
偶然有一次,她发觉王恒逸书房中居然藏了很多女子的画像!打开看完后,恨不得将上头的女子撕碎!
好啊,原来你心里有其他的女人!既然如此,我就要把她毁了!
庆宝从小到大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的爱也更是极端的,得不到就要毁掉,这是她的风格。
在自己第一眼看见阮软的时候,立马就发现她与王恒逸画像中的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嫉妒,疯狂,各种情绪在心里发酵升腾。
“如果不是你,恒逸也不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庆宝咆哮,面目狰狞的很:“我还不会放过你的!”
“行了行了。”
阮软缓缓抬起手招了两下,“你别再这些狠话了,说句实在的,大家都说不会放过我,如今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庆宝一愣:“你觉得我是在说笑?”
“当然不是。”她耸肩,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想杀我的人太多了,你现在已经不知道排第几个了。要不这样,咱们预约一个时间,等我有空了再进行决斗?”
好心的提出建议。
“不可能!”对面的女子冷笑道:“我根本不会武功,也不会与你进行决斗!”
她生活在皇宫中,阴谋诡计见得多了,总归是想着暗里找个法子整死阮软。
她才不要光明正大呢。
阮软见人家这么固执,索性坐在石椅上,拍了拍桌子:“你也坐下,我们两好好谈谈。”
狐疑的看她,摸不准这个人到底在预谋着什么,庆宝皱起眉,犹豫了一会儿才坐了下来。
阮软勾了勾唇,笑容魅惑:“你可知道我一共看过多少部宫斗剧?”
“什么宫斗剧?”
“就是......一种类似于兵法的东西。”
“书?”
“倒也不是。”阮软摸了摸下巴,“反正我知道的深宫阴谋不比你少。若我真的想要害你,你早就死了。”
“就你?”
阮软回忆起从前看的宫斗剧,勾唇一笑,食指搭在桌面上,目光晦暗。
她道:“你还记得之前往我宫里的送的男子吗?”
生虚?
“上次你说,只要我与他亲近便会暴毙而亡。如今,若是我在墨韩珏体内下点毒,你怕早就见到阎王爷了。”
庆宝又不是傻子,事到如今她也知晓,那墨寒珏精明着呢,根本没有被自己的美色诱惑到!
“你们两连手对付我一人,呵,呵。”庆宝咬牙切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事到如此,大家在这深宫中各凭本事吧。”
“我不想与你斗。”阮软道:“你在我的眼里可有可无,只是个陌生人而已,我为什么要杀你?”
“至于王恒逸,你喜欢他与否更是和我没关系。”
庆宝怒极:“他书房里都是你的画像!你说没关系?只有你死了,他才会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疯子!她就是一个在爱情面前不择手段,不分青红皂白的疯女人。
“如今我要嫁给墨韩珏了,但是在那之前,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撂下狠话后离开,女人浑身都笼罩着愤怒气焰。
熊天不免有些担忧,问阮软道:“老大,你不怕她真的做些什么事情吗?”
“她?她就跟玩儿似的。经常跑过来放下几句狠话之后又走了。”
“那我们......防着?”
有句话说得好,防不胜防。
阮软吩咐几个宫人将此事散播出去,很快,皇帝在书房里也听说了此事。
“朕的这几个孩子可真是不听话。”女帝扔了手里的毛笔。
桌上的白纸写了一个巨大的“谋”字,行云流水,笔锋锐利。
“银锁,你怎么看?”
“公主们个个都是有想法的,况且她们......”
“行了,不用去琢磨怎么拍她们的马屁。”
女帝在房里踱着步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觉得阮软如何?”
“思淳公主?”银锁眼眸闪了下,小心翼翼的回:“思淳公主甚好。”
“不不不。”
她笑:“我可不相信那小姑娘那日是碰巧去送糕点的。”
“哦?那思淳公主是故意去的?”银锁故作不知。
伴君如伴虎,就算他已经猜到了,女帝的心思也不敢轻易说出来,只是默默的引导她自己讲。
“她呀,肯定是不想嫁给墨韩珏。那日,先是是故意去捉奸,之后又正好求朕解除婚约。”女帝哼了哼,“朕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其中颇有蹊跷”
银锁轻轻笑了两声,有些惊讶的说:“不会吧,这是我看到自己的未来夫君与别的女子......”
话没说完,就见女帝的脸色沉下来。
银锁立马住了嘴,总之她大致想表达的意思已经故意说出来了。
“这个阮软......呵,倒是比庆宝聪明些。”女帝双手背在身后,双目眯着高深莫测:“都说一家人该坦诚相对。朕刚开始就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那群孩子。她们倒是晓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没有一个将朕的女子身份说出来。”
银锁此刻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知道的越多,未必是好事。
只听女帝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当初我命你将此事告知阮软,无非就是两个结果。一,她守住这个秘密,当个称职的女儿。二,她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当秘密被天下人所知,朕便杀了那个泄密的人,以此达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不容任何人置喙朕的地位!”
“可现在......”她点了点头,“思淳倒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甚至从来没与朕提过这件事情!”
听此言,银锁眉心微皱,但是很快就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冷冰冰的站在旁边。
早就知道了女帝薄凉无情。
若阮软真的以皇帝女子的身份与她做交易,到时候女帝会直接将人斩杀,甚至告诉外界,她狠的连自己女儿性命都不顾,更别提其余人!
任何胆敢质疑她的人,结果就会和泄露秘密的阮软一样!
只不过,这位新入宫的公主倒不是那般蠢笨的,不会拿着别人的秘密做威胁。
“那孩子表面上是听话,但也并非是任人拿捏的。之前不舍得的是哪些自小养在我身边的公主,可现在想想,她们都是朕的女儿。”她已经开始尝试自己说服自己。
女帝道:“庆宝的性子着实冲动了一些,确实该磨磨了。”
入夜后,银锁悄无声息的潜入窗户中。
阮软正好在铺被子,听见有人落地的声音惊喜回头:“苏......”
“羡”字没有说出来,她抿了抿唇,然后开口唱道:“苏苏喂苏苏,嘿嘿嘿,苏苏喂苏苏!”
银锁:“......”她听不懂,也不知道面前的小姑娘又在唱什么奇怪的歌。
“咳咳。”阮软佯装淡定的理好袖子,“呦,这位不是银姑娘吗?怎得从窗户进来了?”
“找你。”
银锁还是从前的那副淡漠的样子,“是你故意陷害庆宝公主的吗?”
阮软皱眉:“没有。”
“哦。”
银锁点头:“不是你就好。”
“什么意思?”
“没什么。”顿了顿,严肃说:“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去害庆宝公主,否则我不会坐视不理。”
“你来就是想说这些。”
银锁点头。
呵,真有意思。明明是那个女人来招惹自己的,现在倒好......一个个的帮她说话。
阮软不语。
对面人又道:“其实她是一个好人,只不过是为情所困罢了,你不需要与她计较那么多。”
“那如果是她与我计较呢?”
“我会站在她那一边。”银锁语气毫不犹豫。
“你来就跟我说这些?”
阮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今天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先是,那庆宝过来跟自己示威,现在女帝身旁的忠臣又过来表明立场。
真是有够好笑的。
阮软便道:“井水不犯河水,你也最好安分守己,若是真的把爷惹毛了,老娘什么都做得出来。”毫不示弱,眼眉冰冷。
“你要跟我作对就作对,我又不拦着你!出去!”指着门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