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魏伟松笑着,拿魏楚欣没法的摇了摇头。
“那二叔这算是答应了?”
“让你现在不和我商量,若到时候赔了本,别找来哭鼻子啊!”
见事情成了,魏楚欣喜道:“若挣了钱还好,若赔了本,我是势必要来找二叔的!”
“哟,”魏伟松禁不住笑了,指着魏楚欣摇头,“真应了那一句话了,叫女子与小人怎么着了,话到嘴边又说不上来了。”
魏楚欣不禁笑出声来:“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里又闲聊了几句,正赶上魏孜霖送货回来。
魏孜霖见魏楚欣要走,赶紧出门来送。
才走到门口,魏孜霖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魏楚欣:“这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还是要问一问三妹妹这个当事人的。”
魏楚欣见魏孜霖平常的样子,还没当回事,没想到就听魏孜霖道:“前几天长乐街头里有一家书坊子找上咱们家来,说是三妹妹和他定了合同要出什么书的,又说是先给了三妹妹五百两的,那书坊老板非说是三妹妹搬到省里去了,找不到人又交不来画稿,硬是讹赖了父亲五百两出去。现在是三妹妹来了,三妹妹也别多心,我也左不过就是个耳朵长好事的人,才来问这一句,具体父亲是替三妹妹暂时垫付的银子还是帮三妹妹还了银子,都不是我能过问的。”
“书坊老板找上门来,二叔替我垫付了五百两银子?”
这事,魏伟松刚才倒是没说啊。
但见魏楚欣惊讶,魏孜霖便改口:“三妹妹还不知道这事么?先时父亲没和三妹妹说么?既然是这样,是我多嘴了。”
魏楚欣看了看魏孜霖,笑说:“二叔事多,可能是一时把这茬给忘了,还要多谢二哥哥提醒,妹妹也是正要去书坊的,就先走了。”
说着便带着石榴要往长乐街方向走。
后面魏孜霖追问道:“要不要我送三妹妹?”
魏楚欣回身笑说:“铺子里忙,就不麻烦二哥哥了。”
一路走着,石榴在后头追问魏楚欣道:“姑娘,难道真有这事不成?”
魏楚欣也心说不能吧。当日看那谈掌柜为人也算是守规矩。
前一段时间她虽说是被困在了省里脱不了身,只是也书了信到靖州来,讲明了情况,并在信中承诺正月一过准时回靖州交稿的事情。
这谈老板跑魏伟松处要钱是何路数?莫不是这生意不想做了。
这样想着,魏楚欣便回身交代石榴道:“一会若我不说话,不要将剩下的书稿拿出来。”
石榴拍了拍怀里揣着的一打宣纸书稿,点了点头。
一到了书坊,店中伙计倒是诧异非常。在伙计去找他们掌柜的空当,魏楚欣走到里屋雕版的厅里,眼见着在那刻雕版的已经换了个人,不再是魏孜津了。
“敢问小哥,先时在这里做工的那个罗津儿呢?”
刻雕版的小伙子抬了抬头,道:“我到这里做工的时候那罗津儿就不在这里干了,好像是被店里掌柜给解雇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一个做工的也不晓得。”
等谈老板来了,两人坐在大厅喝茶时,谈老板才道:“姑娘也别恼,自古是经商经商,利字摆中央,要说姑娘去省里音信全无了,您让我这小店怎么赔得起这五百两银子啊!”
魏楚欣低头喝了口茶,笑说:“音信全无,谈老板没收到我书的信么?”
谈老板倒是笑了,摊摊手,直视魏楚欣的眼睛道:“什么信,我是连个信纸都没收到,这等了姑娘快十几日,后来听说魏大人升了省里参议,姑娘便是得在省里住下不回来了,无奈下才走了下策,去魏家商铺要回了那定银。”
没收到信?当日被困在将军府里时,她明明是写了信让人送到驿站里的,那丫鬟答应的也是痛快,送信回来后还和她打了招呼的,难道是真没给送到驿站去……
这里魏楚欣蹙眉,看着谈掌柜笑道:“既然如此,这桩生意便是免了吧,现如今谈老板已经将定银收了回来,那我先时所交的画稿也请还给我吧。”
谈老板听这话也笑了,谈生意的架势,直道:“是姑娘违约在先,我月华书坊信守仁义,只要回定银其余一概违约费用丝毫未取,酌的便是不将事情做绝。现下姑娘又回了靖州,两相误会也已解开,书稿的生意继续如何?”
见魏楚欣没有说话,谈老板便又继续争取道:“现下罗津儿已去,我与魏姑娘重新立下契子,卖书稿所得利润我与姑娘五五分成,外给姑娘加一百两油墨钱。”
从书坊里出来,魏楚欣和石榴便是往十里香走。
这里在路边摊上看见有卖云片糕的,石榴就馋得走不动路了,非要买些来吃。
魏楚欣笑着说道:“咱们哪里有钱。”
石榴吞了口水,直说道:“才那谈老板不是还给姑娘一百两银票呢么,怎么就没钱了!”
“用一张票子卖几文钱的糕吃,人家也不是愿不愿意给你找钱。”
“姑娘!”在吃货面前,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石榴直笑着拉过魏楚欣的胳膊:“那咱们先去银号兑钱,然后再回来买!”
魏楚欣无奈,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从哪里拿出一两银子来,放在石榴手里,“买去吧,你吃一份,再另买一份包起来。”
“姑娘也吃?”
魏楚欣直敲石榴脑瓜,“留给你当夜宵如何?”
“真的?”
“假的。”
买完云片糕带着,到魏孜津外祖父做工的十里香找罗老爷子。
进了铺子,罗老爷子正在里厅挽着袖子贴板呢,听见有人走进来,只以为是来催工的小伙计,张口便啐道:“这不正干着呢么,着他娘什么急,催命怎的,你个羔子!”
石榴朝魏楚欣一努嘴,小声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三少爷的外祖父,说话还是那么粗。”
听后面人没出声,罗老爷子更是逞能般的转过身来又要骂,等看见是魏楚欣时,瞬间就又变了脸色,放下手里的小水壶,在衫子上擦了擦湿手,走到门口道:“稀客稀客,不是听说咱家大爷升了省里的大官了么,姑娘也跟着沾光,到省里头大宅子住去了,这怎的又回靖州了呢!”
石榴听了一笑,没好话答对罗老爷子,“这不是回来看老爹你了么,怎的你见到我们参议府家的千金小姐还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行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