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初战两败俱伤

太阳发出了光辉,刺眼的光芒照射着漫天的寒气,别有一番凛冽。城楼下众人眼睛被刺得通红,只能半睁半眯着。

冰冷的铠甲在朝阳之下,显得尤其悲壮。

终于,蜻国城楼上有个小将探出头来,仔细打量了半晌,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曲妃命身后的毛胡子将军回话,毛胡子高声道:“我等来自人界,蜻国女仙蜻缘心在我界杀人成魔,今日,我等来讨个说法。”

毛胡子眯着眼睛,唾沫横飞喊了半天,却见城楼上不紧不慢,松松散散,完全没有戒备的样子。

“我蜻国眼原遗落人界,女仙去寻回,受到你界阻拦,难道还不能还手不成?”城楼上回话。

“你休要废话,放我等进城,或者交出你们的女仙,否则蜻国必将血流成河。”

曲妃愤怒地指着城门,挥动凤袍。

“我蜻国将士没有懦夫,要战便来……”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形势严峻。

蜻国大殿内,蜻王正在召集重臣商议此事,缘心身着银白色女仙服饰,梳着高高的发髻,加上垂到肩上的流苏,衬托着紫色的鬓发,白皙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她也在殿内听事。

“人界来犯我蜻国,你们说该如何?”蜻王道。

“竟然敢来犯我蜻国,杀无赦。”国师蜻方道急切地说着,跨出队列一步。

“国师说得简单,人界的力量您不是不知,他们来犯起因为何?可否有讲和的方法?”一个大臣出列说道。

“本王也觉得此事如果能够不用战争就解决,那便最好。”蜻王道。

国师斜眼看了一眼蜻王道:“王上莫不是在欺骗自己,人界军队已经来到城楼下,足足有十万士兵,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彰显我大蜻威严,何况人界几万年前对我族就如此狠毒,我们不能再继续退让,必须迎战。”

蜻王早已被国师控制,也只能默默接受,吞吞吐吐道:“那便迎战。”

缘心站在堂下,不发一语,看来国师对她的掌控越来越得心应手。

重臣马上就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而国师露出了一个奸邪的阴笑。

朝中议事,很快结束,大臣们纷纷散去。

国师府内,“去,把王上身边的将士全部调走,去城门应战。”国师吩咐属下。

“是”属下转身就走。

“慢着,记住,是全部的兵力……”说着,递给了属下一个调兵符,而后,又是奸邪一笑。

国师带着蜻缘心,领着蜻王身边的守卫军,很快就赶到城门处。

此时,城楼上涌来了源源不断的戍城战士,他们整整齐齐排列在了城楼上,前排士兵拿着长矛,后排士兵便是弓箭手,再往后是一架一架的战车,装满人头般大小的石头,看这武装,这蜻国城楼明显是易守难攻之地。

“哇,这气势,壮哉!”画中萧心里想。

曲妃等人却没有丝毫惧怕之色,曲妃立刻命身后的将士准备迎战。

城楼上又喊话:“尔等如果再不退兵,我大蜻就不再客气!”声音雄浑有力。

“女仙你们交还是不交?”

“不交……”

曲妃怒气冲天,两只凤袍一挥,腾空而立,向前伸出双手,两只手掌慢慢屈伸,就像两只铁钩子,从里往外旋转,再旋转。

众人仰头,只见曲妃十指指尖突然迸出一条条红色的丝线,犹如刚柔并济的钢丝。

城楼上的将军吓得赶快下令,道:“放箭……”

可须臾之间,那红色丝线已经绾住了弓箭手的脖颈,曲妃使劲往前一拉,十个射手横七竖八纷纷飞落于城楼下,砸得粉碎。

其他弓箭手被吓得缩回了弓箭,双腿也开始打斗。

“再来!”将军再次命令。

曲妃飞旋在半空,又是一阵迅猛操作,弓箭手又纷纷坠楼而亡。

城楼下一片惊呼,曲妃的这波操作直接刷新了所有人对她的认知,张甲仁被吓得目瞪口呆,往后退了两步,两眼无神地游离。

“这曲妃是何路人也,怎这么厉害!”画中萧看呆了。

曲妃一下子窜了下来,大吼一声:“我军将士,进攻……”

城楼下黑压压的人群,就像一群群密匝匝的蚂蚁,整片地逼压过来。

一群士兵起劲地攻击城门,试图摧毁城门,而城楼上的弓箭如骤雨一般飞奔而来,城下士兵死伤无数,又前赴后继,一时间,蜻国城门口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黑甲军队腾空而起,就像一只只愤怒的蝙蝠,直奔城楼弓箭手而去,任凭如雨一般的利箭,也拿他们没奈何。

黑面军队马上就要攻上城楼,其余士兵也在向上攀爬,此时,源源不断的石头飞奔而下,黑面军队被逼得进退两难,士兵头破血流,一个个掉下了梯子,躺在血泊中打滚嚎叫。

见大门也久攻不破,曲妃有些不耐烦了,“一群废物”。

说着便纵身一跃,一下子飞窜到了城门处,目露凶光,两手左右来回挥动,突然向前冲出,一股浅红色透明雾气直捣城们,攻其不破,再来……三来……终于,城门开了一道裂缝。

蝉渊也放出道道黑烟,配合黑甲军队攻上了城楼。

眼看蜻军有些怯战,不料,刚破门而入,就遇到无数铠甲骑兵列阵,阴冷的杀气顿时扑面而来。

曲妃没有料到城中竟然有勇士骑兵,见此阵仗,被闪了一眼,但是并无恐慌之色。

突然,骑兵上方飘出一道白色的人影,轻柔曼妙,婀娜多姿,来者是女仙蜻缘心。

缘心目光混浊,面无颜色,完全失去了自然的光华,更没有活跃的气息。

伴着一阵疾风,缘心已然落脚城门前,“来犯我蜻国者,杀!”

说完,互搭于腹前的双手慢慢展开,又慢慢飘于空中,一挥衣袖,城楼上的石柱子一个个被搬移过来,曲妃军队接二连三被笨重的石柱子砸得粉身碎骨。

曲妃见女仙力量强大,飞将起来,挥动凤袍挡住了一些石柱,还向缘心发起了攻击,缘心见此人不好对付,嗖地一跃,站定于乱军之上,双手在胸前交叉,而后似在唤醒一股力量。

果然,骤然间,眼睛状的透明物包裹着缘心的身体,形成了一个透明球体保护罩,进而从缘心眉间源源不断地发出眼睛状的东西,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所遇之物灰飞烟灭。

曲妃明白这定是眼原的力量,便兴奋不已,一跃高空,两只爪子生出了红色丝线,一根根直逼缘心而来,企图包裹住整个球体。

两人僵持良久,眼原力量源源不断,敌军几乎被摧毁,蜻国士兵也悉数惨遭厄运。

同时,根根丝线绕来绕去,拼命躲闪着眼原的攻击,眼看整个缘心就要被曲妃包裹住,一个浅红色的球体在空中旋转,而曲妃也显得非常吃力。

蝉渊和黑面军队正与骑兵拼杀,更是惨不忍睹。

“蜻国是我的,眼原也必须是我的,谁敢来抢,杀!”一个阴森的声音在缘心脑海中出现,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清晰。

这话似乎进入了缘心的灵魂,俶尔,缘心重复着这句话,突然间感觉到杀气更浓,感觉一切束缚都要被冲破。

两军在脚下厮杀的声音更让缘心兴奋,就像食人的妖魔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杀……”缘心一声震怒,身体发出强烈的光芒,所有红色丝线瞬间断裂飘撒于空中。

“啊……”一声尖叫,曲妃被弹出几丈之远,直接撞在了城墙之上,又反弹在地上,瞬间口吐鲜血,面目凄怆,几乎碎在了地上。

其余人也被这强烈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强大的冲击力充斥着整片天空,缘心却一动不动定在原处,继续释放着力量。

“眼原的力量果真厉害……”蝉渊使劲地抵挡着令人刺痛的光芒,而张甲仁已经倒在了死尸中,遍体鳞伤,动弹不得。

画中萧躲在了死人堆里,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瞧着一切,又一个死尸飞将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混乱之中,又相隔甚远,画中萧还没有看清空中女子的尊容,可是已经猜到,那定是缘心。

二十万左右人马几乎全然丧命于此,剩下少许也是半残不废之人。

光芒渐渐消失,缘心也慢慢露出了面孔,愤怒的表情中还是满满的杀气。

此处一片凄惨,生灵已被摧毁,杀戮的气息扑面而来,血腥味充斥着每一丝空气。

一切归于平静,缘心缓缓降落于地面,看着眼前的荒凉,平静中有一丝怜悯在挣扎。

“不要心软,不要犹豫,把他们全部杀掉,天下就是你的……快……杀掉……”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缘心平静地注视着这场面:一片血红的土地,被死尸给占领,几个存活下来的人生不如死,哀嚎声声,残破的城楼,摧毁的城门,一幅幅碎裂的铠甲,在阳光下闪出破碎的金光。

缘心缓缓抬起双手,是要赶尽杀绝吗?

“缘心,不可以!”

一个声音从死人堆里穿出来,缘心寻去,没有人影,以为是幻听,没有停下来。

“缘心,不可以,我是画中萧。”

缘心停住了,平静地等待着,良久,死人堆里爬出了一个男子,全身的血色,狼狈的身影,疲惫的心。

一脸沧桑,跨步过来,“缘心,终于见到你了,我现在慢慢变得强大了,我可以帮助你解除魔咒,只要我把他杀了,你就能恢复原来的模样。”画中萧脏兮兮的脸上全是期待,两眼泛着泪光。

“你是谁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犯我蜻国者,杀!既然你活下来了,那你去吧,我不会为难于你。”缘心冷漠地说。

“缘心,你又记不得了吗?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画中萧激动地凑上前来。

“我们在青鸟镇相识,在青鸟山戏水,后来相知,相爱……”画中萧回忆了一个个片段,说了一大堆令人感动的话。

“你走吧,你说地这些我全然不知,也请你不要再提,你定是认错人了。”缘心不耐烦了。

“你怎么会忽好忽坏呢……我该怎么办?”画中萧急了,不知怎么办。

“把这个人杀了,女仙,不要被他蛊惑……”巫师又发话了。

画中萧急中生智,趁缘心不注意,将一股力量注入缘心体内,因为是同命,缘心想反抗也没有用,原石本来就是眼原的一部分,而原石的力量已经融合在了画中萧体内。

画中萧攻其不备,巫师被打个措手不及,两人在缘心神识中打了几个回合,画中萧没能取胜,但是也重创了巫师,巫师受伤逃脱,画中萧也安全离开缘心神识。

因巫师受伤,不能全然控制缘心,缘心断断续续有了一些自己的意识,感觉到眼前的男人有亲切的气息,好像与自己有莫名的关系,是一种难舍的情愫。

“把他杀掉……”巫师不死心。

这次,缘心犹豫了。

“把他杀掉……快……”

此时,缘心无意间发现不曾出战的国师蜻方道竟然受了伤,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模模糊糊中又觉得不真实。

缘心醒了醒神,扬起双手,将画中萧等人托举起来,停顿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画中萧,不发一语。

“回去吧……”,说完,缘心突然两手一颤,将这些人推出,很远很远。

仿佛一颗颗流星,直接扔出了深渊,抛到了断壁崖上。

曲妃被重重砸在了石头上,捂住肚子,几乎快要气绝身亡,蝉渊也被摔平,嗷嗷直叫,几个黑面军队也被摔得半死,张甲仁直接碰撞在崖壁上,顿时断了气,落入了深渊,卷入洪流。

而画中萧,被抛到更远的平坦处,半晌还没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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