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潇终于离军卡越来越远了,见无人跟上来,松了一口气。但是夜路行车,甚是艰难。
在微微的光影之下,画中潇小心地驾着马车,缘心躺在马车里,依然昏迷不醒,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夜黑不好赶路,画中潇只好找一避风之处停歇下来,附近有农田,而且还有一条河流,取水也方便。在马车旁边,画中潇生起旺盛的柴火,熊熊烈火映照在骏马的眼睛里,闪射中透出火红的光亮。
饿着肚子的画中潇在附近的农田里找到了一些地薯,架在大火上炙烤到半分熟就吃得津津有味,正在此时,在一旁的马前脚不断地刨土,战战兢兢,眼神迷离慌乱,神情紧张,很是异常。
画中潇觉得奇怪,起身过来查看,一边吃着地薯,一边查看着马车上下,见缘心没有异常,车子也是完好无损,正在纳闷之时,仿佛听见什么嚓嚓声从河边传出来。
画中潇竖起耳朵仔细听,好像又没什么声音,心想可能是风吹草木摇晃的声音,并没有太在意,继续坐在火堆旁吃地薯。
可是马的反应更加强烈,画中潇以为是马拉车久了肚子饿了,走过去拿地薯给它吃,地薯还没递到马的嘴里,这马竟然掉头想跑。
“嘿,老兄,不吃也不至于逃吧!”画中潇还和马开起了玩笑。
画中潇呵斥着这马兄,谁知此时周围又响起了嚓嚓声,这次画中潇有些六神无主了,感觉有些蹊跷,来不及管地薯了,直接一个大跨步跳上马车。
“架……”
画中潇刚跳上马车,一群人就出现在周围,手提弯刀大斧,直奔马车而来,叮叮咚咚,身上不知挂了多少个铃铛,盗匪之流怎么还如此嚣张,这岂不是掩耳盗铃?
虽然在慌乱的黑夜里,画中潇并看不清这些人的穿着和样貌,但是透过朦胧的夜色,可以隐约看出他们身材强健,体魄了得,个个身材桓厚,力气定是不小。
画中潇赶着马车拼命奔跑,而这帮大老粗也是穷追不舍。
“好汉们啊,我没有钱,追我干什么……放过我吧!”画中潇逃命还忙着叫嚣,也够累的。
马兄也跑的有些累了,缘心昏迷不醒地躺在马车里,被颠簸得像一个筛子里的豆子,都快被抖散架了。
前方道路坎坷,低洼不平,趟过一条浅水河,竟然是一个高坡,马兄好不容易才穿过高坡,一时没注意到脚下地滑,前脚一窜便一个跟头滚下坡去,坡脚是一个深谷,杂草丛生,黑夜之中,马兄惨叫一声便不再见动静,不知生死。
缘心无疑被甩出了马车,就像一个包袱一样,砸在草丛里。画中潇也被弹开,离马车几米之远,缘心被这一抛,刚好落在画中潇身旁,而后两人继续往深谷中滚落。
“缘心,缘心……”画中潇着急了。
费了半天劲,才把蜻缘心搂在怀里,用身体死死地包裹着缘心,拼命保护着她,两人不知滚了多少圈,突然,一个凸起的大石头将他们抬高又落下,这下画中潇没有纠住缘心,两人可谓是“分道扬镳。”
那帮叮当作响的家伙见马车也掉下山谷,便站在坡顶手舞足蹈。
“老大,下去了,怎么办?”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叫道。
“下去了!可怜人……”
老大抽搐着胡子,摇着头,忧郁地说,之后便站在坡上,静默了许久,最后作了一个揖才领着大家伙离开了。
第二天,艳阳高照,微风习习,山谷里草木欣荣,风吹山谷,送来阵阵幽香,画中潇在睡梦中感到丝丝微风,闻到缕缕清香,眼睛被温柔的微风唤醒,鼻子也被浅浅香味刺激,画中潇终于慢慢张开了眼。
满眼都是绿茵茵的山草,画中潇竟然觉得有些惬意,躺在草丛间,慢慢才回忆起昨晚发声的事情,扭头一看滚下来的地方,草丛被弄得凌乱不堪。
扭头到处寻找马兄和马车,却不见踪影。
画中潇想要站起来,不曾想一动脚,竟疼痛难忍,一动手,也是疼痛不堪,顿时,感觉到脸也是火辣辣地痛,使劲抬起手来看,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深浅不一的血痕。
“缘心……缘心去哪儿了?”画中潇一下子惊跳起来,到处寻找。
这山谷里的山草深齐人膝,想要在这么深的草丛里找一个生死未卜的人实属不易。
画中潇在草丛里来回晃悠,弯腰佝背,扒着草搜寻,就是找不到缘心,画中潇着急了,高声呼喊着缘心,可任凭他怎么呼叫,都没有任何反应。
画中潇几乎要哭出声来,声嘶力竭,猜想着缘心是不是被摔死了,是不是被野兽吃了……越想越害怕,他不能再往下想,只能再次拼命寻找。
循着山谷一直往一个方向仔细搜寻,正午过后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画中潇汗如雨滴,知鸟高声不绝,惹得他更加心烦意乱。
花了两三个小时,画中潇还是没有找到缘心,眼看就要走出山谷,画中潇心想:“找不到缘心,未必不是好事。”这自我安慰的方法,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往前走不远,就出了山谷,来到一片稀疏的树林里,虽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但是火辣依旧。
画中潇沉重一躺,仰天而望,口干舌燥,几乎没了一丁点儿力气,肚子在咕噜咕噜叫,腿杆更是痛得他脚皮发麻。
“想不到我画中潇一世大侠,竟也落得这般难堪,唉!上天绝对是在开玩笑……”没想到经历过一番折腾,画中潇这老不正经、吊儿郎当的本性依然如故。
到鬼门关转悠了一圈,虽然身心俱疲,但是能够活命,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到缘心,画中潇打算休息片刻再继续找寻缘心,毕竟,实在是太累了。
躺在树林间阴凉之处,画中潇歪着头,昏昏欲睡,模模糊糊看见对面的树荫下好像有一个人躺着,看衣服颜色,好像是一个女子,“莫非……是缘心?”
画中潇顿时清醒非常,便像弹簧一样,一下子弹起来,跑过去,真的是缘心。
画中潇一下子扑过去,“缘心,缘心!真的是你?”热泪盈眶,喜笑颜开,控制不住喜悦的心情,又觉得心酸难言,感觉难受又开心。
画中潇不停地晃悠着蜻缘心,见缘心还是昏迷不醒,便伸手到缘心鼻孔下去试探,确定缘心气息依旧,才平静下来,开始张望周围,想知道是谁将缘心带到此处的。
画中潇见周围也没什么人,打算将缘心带走,双手才搭在缘心肩上,突然感觉后背凉凉的,觉得哪里不对劲,猛然回头,身后一个打扮怪异、衣着随意的姑娘站在自己身后,姑娘大概十五六岁,光看脸蛋还挺俊秀。
姑娘左手缠络着一条大青蛇,蛇头往画中潇处移动,吐出鲜红修长的舌头,右手拿着一个葫芦做成的水壶,壶口还是潮湿的,看样子应该是刚装来的水。
“你要干什么?”女孩恶狠狠地一大叫,吓得画中潇一激灵。
原来这女孩在谷底见蜻缘心昏迷不醒,身上多处淤青,便将她带出谷底,刚刚去取水回来,不料会出现画中潇这个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