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宝山母亲房间里突然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宝山赶紧跑进去,韩济他们也跟了进去,老母亲面色苍白,不住地咳嗽着,后来干脆“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孙月清不安地看了苏曼蕊一眼,苏曼蕊点点头。
众人来到院子里,苏曼蕊对宝山说:“大娘跟中毒的病人是一样的症状,她也中了五尾狐花的毒!还有,你的妻子身体很弱,需多加调养,否则她也有中毒的危险。”
宝山听到这里,再也绷不住,蹲在地上,痛苦地双手抱着头,低声地哭了出来:“母亲,娘子,我对不住你们。”他忽然跪倒在韩济面前:“韩军使,求你,救救我母亲,救救她吧!”
韩济叹气:“你说你,鬼迷心窍,这下惹祸上身了吧?”
宝山痛苦不已,说道:“小人自知有罪,百死难赎,眼下还请各位救救母亲。”
苏曼蕊叹气:“目前还没有找到解药,我们只能尽力控制住大娘的病情。”
韩济道:“此刻起,大娘的饮食起居要跟你们分开来。我马上上报,回头会有专人来为大娘诊治,你们也不要随便外出。”
孙月清道:“我让人给大娘送几服药过来。”
宝山千恩万谢地送他们出门,韩济与苏正杨他们兵分两路离开。
回到孙记药材铺内,依旧一无所获。
江太医说:“老夫回太医院翻一下典籍,再请几位同仁一起研究一下。”
今日突发状况,孙掌柜临时给伙计们分了班次,不分昼夜地轮番照顾病人,但苏正杨他们还是被孙掌柜强行赶回休息了,说要让他们保存体力,明日再来。
第二天,江太医研制解药并没有进展。
病人的病情有加重的迹象,土地庙那边的情况也不乐观,大家一筹莫展。晚上回到孙家之后,众人忧心忡忡,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回房了。
陈母听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陈修远再掺和进去。她说:“修远,你不要忘记,咱们这次进京,是为了赶考的,你怎么老往外跑呢,时疫这么厉害,万一你有什么不测,为娘的怎么是好?”
陈修远说道:“娘,我没事,您放心吧。我每天在房内读书也是烦得很,出去帮帮忙也算透透气。”
陈母说道:“你这孩子,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可冒险!”
陈修远点头:“放心吧娘!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说着走出了陈母的房间。
院中月光如水。
孙月清带着小丫鬟走来,陈修远上前行礼,说道:“孙姑娘这么晚还没睡?”孙月清笑道:“今天大家都很劳累,我让厨房熬了参汤,给大家补补。这不刚从苏公子房里出来,正想给陈公子和陈大娘送去呢。大娘睡下了吗?”
陈修远说:“还没有。”
孙月清吩咐小丫鬟将一碗参汤给陈母送进房,又将另一碗递给陈修远,陈修远喝了,说道:“味道非常不错,孙姑娘今天也奔波劳累了一天,还费心为我们准备参汤,真是劳烦了。”
孙月清笑道:“陈公子客气了,家父向来重视待客之道,就算现在时疫正重,一切从简,也不能怠慢了各位。”
陈修远望着院中的明月,叹气道:“真不知道这场时疫还要持续多久。”
孙月清也抬头望向天际,说道:“是啊,现下情况不是很好,听我爹说,今天朝廷收治点也有人出现了中毒症状。”
陈修远说:“究竟是什么人用心这么歹毒,连普通的百姓也不放过。可我们还没有解药,也束手无策。”
孙月清看着高悬的明月,坚定地说道:“谋事在人!我娘说过,不管世事如何艰难,都要心怀希望。江太医与赵管事他们已经在研制解毒之法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陈修远听闻此言,心里觉得明朗了许多,也增强了几分信心,说道:“姑娘说得对,事在人为。”
送参汤的小丫鬟从陈母房里端着空碗出来了,孙月清笑道:“时候不早了,公子也不要思虑太重,只要没到最后一刻,就永远有希望,柳暗花明又一村嘛。”她话语轻柔,却似含有巨大的能量。
陈修远施礼,说道:“姑娘此言倒让陈某茅塞顿开。”
孙月清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一幕落在了梁宜然眼里,她本来是在屋里太闷了,到院子里闲逛,却看到陈修远跟孙月清在月下相谈。眼下情况一团糟,她更无暇顾及其他,也不愿多想,于是不自觉地一闪身,进到了苏曼蕊的房间里。苏曼蕊正在灯下翻看一本药典,眉头紧皱。梁宜然怕她过于劳神,便说些轻松的话来逗她开心:“我们曼蕊可又闻出什么来了?”
苏曼蕊笑道:“旁的没闻到,倒闻出一股酸酸的醋味。”梁宜然反应过来,上前轻轻打了她一下:“你这没良心的,我怕你累着了,与你说两句别的话,你反倒打趣我!”苏曼蕊呵呵笑道:“我又没说是哪里的醋味,你倒不打自招。”梁宜然佯装生气,自顾自坐下来喝茶。
苏曼蕊笑着说道:“好啦好啦,我给你赔不是。你说你也真是的,若是不开心就去找他说清楚啊,这么生闷气,何苦来?”
梁宜然说道:“我现在没有心思想那些。你快说说,解药有什么进展吗?”苏曼蕊收起笑容,微微叹气:“毫无头绪。只能等明天看看江太医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不早了,睡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梁宜然答应一声,回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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