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皇贵妃

韩王将图纸小心收好,喜滋滋地问:“沈家丫头,除了这些,你不再开些药?”

沈芩摇头:“没有现成的药方可以用,要回去试制专用药,等药做好还要确保安全性,才能给殿下服用。”

韩王心情好,捋着胡须:“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沈芩很无奈:“快不起来,倒是殿下您,为何这两年突然开始吃这么多柿子?”就算大邺的车比现代的大卡车载量小得多,但也架不住几车几车地吃,不吃饭了吗?

“老夫年纪大了,渐渐喜欢吃甜,有一日参加什么宴请,溏心的柿饼最合老夫胃口,吃了不少,”韩王现在再后悔也没用,“不知道谁说,柿饼柿子软糯好克化,可以多进一些。”

“殿下参加的可是宫宴?”钟云疏警觉起来。

韩王想了想:“好像是在宫里吃的,是进贡的柿饼,据说是树上干吊而成,着实味好。永安城买不到,托人到产地去买也没有。”

“就着新鲜的柿子解个谗,越吃越想吃,越爱吃。”

“哎呀不行,一提到这个就想吃,忍都忍不住。”韩王说着,直接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包柿饼打开。

沈芩冲过去,一把将柿饼夺走:“不准再吃了。”

韩王不乐意了:“沈家丫头,你怎么还抢东西?”

沈芩知道,但凡一样吃食,吃了一次还要吃,越吃越想吃,隔段时间不吃就谗得厉害,这吃食里肯定搀了什么东西,事出反常必有妖。

”丫头,还给老夫。”韩王伸手来夺。

沈芩急忙招呼:“钟大人,了尘大师,拦住殿下。柿饼有问题。”说完,就近找了一个茶盏,搁了一个柿饼进去,然后用温热清水冲泡,很快,清水凝了一层极薄的白色。

钟云疏拧了眉心,端着茶盏,略微侧脸闻了一下:“确实,韩王殿下,是不是有人定期给您送柿子或柿饼?”

“是,”韩王看到那层极薄的白色,才第一次惊觉这两年的反常,“他自己也吃,孩子也吃,不过那孩子去年没了。”

“什么病?”钟云疏问。

韩王想了又想,“风疹。”

“殿下,您好好回忆那次宫宴,左手边是谁,右手边又是谁?等闲之人近不了您的身,您也不会听他们的……您再想想,谁说柿子好克化的?”钟云疏多年办案的直觉让人不安。

韩王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努力回忆,近两年记忆力降得厉害,忽然就被问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芩手中的西洋表指针已经过了一刻钟,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韩王。

可是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事儿,沈芩见韩王端坐着,怎么也想不出来,提议:“了尘大师,有什么好办法?”

了尘的嗓音很是空灵:“殿下,当日穿什么衣物,身边都是哪些人?提议的人,一定是您尊敬、或者认同的,不难想。”

韩王闭上眼睛,顺着了尘的指引,仔细又仔细地回忆:“声音悦耳,捏着帕子,手和指甲很美,贴了彩珠……是位女子。”

“舞女吗?”沈芩小声问。

韩王摇头:“舞女没有她尊贵。”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参加宫宴,除了舞女,就是后宫嫔妃和皇后,后宫之人加害韩王?这……

“一身绿色,各种绿色,像从密林里走出来的。”韩王猛地睁眼睛,额头沁出冷汗:“皇贵妃,安王的母妃。”

一时间,大家都惊得后退一步,惊恐地相互看着,这……

钟云疏参加过无数次宫宴,自然知道后宫妃子里谁最喜欢穿各种绿色,可是……说不通。

邺明帝的后宫里,最美的不是皇后,而是皇贵妃,比舞女更美,冷艳尊贵,只有她喜欢捏帕子走路,指甲贴彩珠。

沈芩清楚地记得,安王和钟云疏大打出手的那晚,皇贵妃确实穿的是绿色衣服,同样是深浅不一的绿色。

了尘手中的佛珠突然掉落在地,慌乱得捡起,可是颤抖的手捡了几次都没捡起来,小麦色的脸庞惨白如纸,呼吸急促得仿佛哮喘发作。

“了尘大师,你哪时不舒服?”沈芩第一个发现不对劲。

了尘摆摆手,整个人像秋风中还残留枝头的落叶瑟瑟发抖,好半晌都缓不过来。

钟云疏的视线陡然锐利起来,一把将了尘拽起来,安置在蒲团上:“崔柏,那晚在锦绣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也见到皇贵妃了?她做了什么?”

了尘的神情恍惚,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钟云疏见状,也没法逼问,转而看向韩王:“殿下,那日您也在锦绣宫对吧?您对吏部尚书的大公子了解多少?”

韩王一怔:“飘在华云池上的孩子?”

“赵箭,陈虎,去外面守着。”钟云疏一声令下,两人立刻消失不见。

“吏部尚书治家严谨,大公子也是谦谦君子,本王看着他长大,”韩王轻轻摇头,“那孩子喜欢舞枪弄棒,但是尚书大人希望他当文臣,对他颇多限制。”

“所以,他每次完全课业,才有空就会来找老夫。不为其他,就是喜欢骑马,眼谗老夫那匹奔雷,偏偏奔雷性子烈,总不让他骑。”

“他也不恼,每次就喂它吃草料,刷毛,一句怨言都没有。”

“老夫很过意去啊,有次奔雷又踢他,被老夫抽了。他使劲护着,他说是自己喜欢马,马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不让骑就不让骑,他心甘情愿。”

“有一天,这孩子兴冲冲地跑来告诉老夫,他看中了一位姑娘,可是姑娘家境低微,父亲不同意,很是苦恼。”

“老夫的妻子也是先王指婚的,也不知道怎么劝他,没想到,他骑了一圈马以后,又有了精神,说没关系,姑娘好好的就行,他不去给她添麻烦了。”

沈芩下意识地抓住了钟云疏的手,这人和了尘口中喜好男色的恶棍,根本是天差地别!

了尘这时候才缓过来,脸色更加苍白,琥珀色的眼珠充血:

“刚开始他挺好的,谈吐优雅,又博学多识;后来,他喝了一杯酒,皇贵妃从内侍盘中接过,递给他的酒,见他喝完还甩着帕子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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