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弥天谎秦东蒙冤贰

秦东虽然被狠狠打了一顿.但好在身子骨硬朗的很.筋骨疼痛之外也沒有大碍.此刻.听得那管营将那一番诬陷的托辞说的头头是道.给一般的人听起來.还真是那么回事.秦东知道.这就是管营要致他于死地的法子.但是.秦东并不急于辩驳这诬陷.而是.关心管营这套说辞中提到的一个环节.那就是这匕首的用处.

“你方才说什么.我心狠手辣地杀了重伤的刘一毛.”秦东抬起眼帘來.一双炯炯冒火的虎眼.死死地盯着管营那丑恶的脸面.

“怎么还想抵赖不成.刘一毛今日在黄石岗上采石不慎从山崖上坠亡.本官念他可怜.在他奄奄一息之时.本想令差衙役送他就医.可是.谁想到将刘一毛抬进采石大帐.我调派人手之际.你竟然潜入其中将刘一毛杀害.手段之残忍.心肠之毒辣.本官在任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凶残之事.”管营说着连连叹息.那一声声的低叹.仿佛是一记又一记的大锤狠狠砸在秦东的心窝上.

秦东似乎想到了管营做了什么.但是.秦东依旧不敢去想.只是咬着牙.质问管营道:“我杀了刘一毛.证据呢.证据呢.”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想要证据.好.给你证据.”管营虽然嘴里说着狠话.但是.那口气之中无不得意洋洋.一看就知道背后的功夫做得足了.现在有备无患.什么都不怕.管营微微侧一侧身子.一招手道:“來人.将人将刘一毛的尸首抬上來.叫那差役和团头來.”

管营的话音刚落.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有一个瘦小的差役和一个身着黑衣的枯老头进了秦东的号子里來.后面还跟着两个壮实的差役抬着一个草席遮身的尸首.这召之即來挥之即去的架势.显然就是事先安排好的仗势.明摆着就是要秦东吃亏.

秦东一看那草席便晓得这是真的了.本來要质问的.当下额沒那个必要了.只是两眼一黑.觉得这管营太他妈狠毒了.今日.那刘一毛从山崖上摔下來.摔得筋骨寸断.内脏受损.一口紧接一口的涌血.眼看那样子即便太会牢里也是活不了的.于是.秦东便帅众人当场表示屈服祈求管营送刘一毛去就医.这样.刘一毛就被管营抬走了.而之后.秦东也当真束手就擒.任由牢头捆了随意抽打.那是的秦东真心以为管营看在往日的面子上会救自己兄的弟一命.可是.现在想來那时实在是太傻了.

就在秦东心里责备自己的时候.那弱小的差役就开口了.道:“就是他.我经过大帐的时候.这厮就在大帐里拿着匕首.一刀一刀地朝着什么人捅.当时.我不晓得.只是听得那人唔唔唔地嘶吼.显然是被那厮捂住了嘴.我再细细看时.才从背影里认出了这厮.就是在那两个和都头要好的囚犯给他松绑求情放了他之后.他沒有回到工地去.而是溜进了大帐.來灭人之口.我那会儿一时看的惊了.不小心叫出声來.被那厮发现.他……”那囚犯哭丧着个脸.指着那脸上的一记熊猫淤青.道:“他上來就打了我两拳.正要一刀灭我的口.幸好我跑的快.不然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史进知道他就是为了扯谎.虽然不易暴露身份.但是还是忍不住鼻头冷冷地哼了一声.刻薄地插了一句道:“杀红眼的人.哪还有心思换了拳头來打你.要是老子在.一刀早杀了你了.”

这话中的意思暗暗在为秦东做着翻案的辩解.牢里的兄弟们都听得出这层意思.就连管营都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头.

“沒错.少放他妈屁.分明就是來诬陷我大哥的.”一个马面在那边的号子里叫了起來.紧接着便有差役上去一脚踹到.拿刀抵住脖子.一顿水火棍乱打.

“叫你多事.”管营看都沒看那边一眼.只是轻描淡写地來了一句.

可是.那瘦弱的差役被史进和马面呛了这么一句.顿时.就说不出话來了.惧怕地看看管营.拿手可怜巴巴地捂住了自己的熊猫眼.

但是.他不说了.还有人要说.毕竟事先彩排的戏不是摆设.那团头此刻恰到好处地瞅准这空挡站了出來.道:“刘一毛的尸体是我亲手验过的.胸部有三处致命的刀伤.咽喉处也有一处切断的痕迹.而且.在死者紧握的手中.我还发现了嫌犯的一片衣角.“说着那团头便拿出一片染着血迹的褐色衣布.

秦东一看这衣布.再回头看自己那被鞭子抽破的衣裳.果然少了那一块.可是.秦东怎么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再哪里.丢了这么一块布.秦东一时无言以对了.沉默着地下了头.此刻的秦东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沒有用的.这恨这管营手段太毒辣了.只恨自己命太苦了.还连累了兄弟的一条命.

“怎么样.秦东.还有什么话说么.还要不要证据.”管营满是嘲讽地看着秦东.

秦东听了这句不由地恶狠狠地瞥了那管营一眼.恨不得这一眼便将管营的五脏六腑都剖了出來.

管营晓得秦东那眼神的含义.显然已经起了歹心.身子不由地往后缩了缩.退到了众差役的簇拥之下.自认为安全了.这才晃了晃手中的匕首.一摆手高高叫道:“将秦川推进來.”

秦川是秦东的远房亲戚.虽然关系甚远.但是算來算去.也终究算是个本家.秦东在监狱里的这段时间.都是秦川在外面利用买卖之便.为秦东在牢里的黑市提供货源.什么日用必须之物,都是有他在外面采集.经过一个买通的差役來带到秦东的手里.这牢狱之中.就靠着黑市.秦东和秦川七三分成.秦川也攒了不少的外來之财.而在官营刚來的时候.秦东就听官营提到了秦东的名字.当时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祥之感.但在现在看來.秦川真当是被官营也卷了进來.

“快走.”众差役往两边让了让.腾出了一条道來.便有一个肥肥白白的男的被一脚踹倒在地.后面紧跟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差役.

秦东凝眸一看.果然是秦川.虽然日久不见.多了不少肥膘.但是.那摸样轮廓看在秦东的眼里还会依旧的模样.秦东费力地抬着锁在肩上的生铁枷板.朝秦川那边挪了一点.上下地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看清楚.此时的秦川可不像.那通风送货的差役说的那样体面.相反.此刻的秦川全身上下都是一楞楞的血痕.肥硕的双手腕上有一圈深沉的暗红.显然就是被吊起來吃了不少苦头.

“秦川.这匕首.你可认得.”官营狠狠地挤了挤眉头.仿佛那目光之中能生出无形的力量來.将秦川死死地攥在手里.透不过起來.

秦川看都沒看官营一眼.只是.低着头.沒有说话.

“妈的.大人问你话呢.聋了你了.”那背后的两个差役顿时发起彪來.水火棍同时论起來.照着那秦川的脊背就是一顿猛揍.

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顿.秦川的衣衫被打破了.渐渐地渗出血來.秦东看着心里急了.顿时跳将起來.朝着官营大喝道:“有种冲我來.”

“好.两人***.”官营乐的如此.说罢.也不管秦东嘴里不住地怒骂.一挥手.立刻便上來两个差役.抡满力气.照着秦东就是一轮痛殴.

秦川身子虚胖.不如秦东身子耐.打了一顿.就皮开肉绽.鲜血湿透了衣襟.心里想起了官营在背后教给他的话.实在挨不过了.便大呼起來:“我招.我招.”

“哦.好.你说你说.”官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一顿手.示意两边的施刑的官差住手.

秦川喘息了几下.也不敢去看秦东.只是垂着眼.低声地道:“这匕首.我……我熟悉.是我今早卖给秦东的.”

秦东一听.全身不由一震.到了现在.多一条证据.少一条证据.说起來都沒什么.秦东在心里并不怪秦川.反倒是因为自己连累了秦川.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歉意.

但是.此刻的史进却将这一切看得分明.他深深晓得.即便如此官营依旧不会放过秦川.秦川这话不但中了官营的圈套.反而正中官营的下怀.给了官营一个灭口的机会.不由地为这秦川感到惋惜.同时.一股说不出的怒气渐渐盘旋在胸口.

“好.拿状纸來.叫犯人画押.”官营仿佛见了金子似的.那副贪婪的眼神又一次显露了出來.

果然.状纸立刻就到.秦川沾着自己的鲜血.在状纸上画了押.

官营就立刻得意起來.一件大事又了解了.一挥手.立刻变了脸.大喝道:“來人啊.将死犯秦川拖下去.”

“你.狗官.不是说我认了便不杀我么.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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