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瑰宝再次归国, 归家喜及辰。
裴亦敏面上动容,她这一次输了。
但更多的是感动。
同时,也对许如愿刮目相看, 老四能送一尊兽首给老爷子,想必许如愿在其中周旋,出了不少力, 才将这一尊兽首顺利带回家。
她从来不信男女感情那套,这时候望着兽首旁的这对璧人, 头一回心生羡慕。
爷爷说的不错, 夫妻齐心, 其力断金。大家小家里, 最重要的是夫妻关系。
随着裴亦霖打开第二只保险箱, 裴亦敏也和众人一样, 十分好奇里边会是什么。
许如愿揭开黑色绒布,第二尊兽首, 犬兽展露于众人面前。
“天!还有一尊兽首!”
“裴亦霖牛逼了!卧槽卧槽!牛逼!这一刻我承认你是我们这一代的老大!”
所有人面上的苦痛与感动,转为喜悦。
真好啊,一次性两只兽首归国。
“是犬首吗?”
许如愿回答说:“是戌狗兽首。爷爷正好属犬。”
周围人纷纷拱手恭喜老爷子, “老爷子福寿安康, 得到戌狗兽首兽首祝寿,有福气有福气!”
老爷子连忙摆手,只是嘴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不敢不敢,我一个老头子, 怎敢教国宝给我祝寿,实在是巧合,缘分啊!”
葛老爷子眼睛都羡慕嫉妒红了, “老哥哥你就乐吧!”
一群富二代里边,裴亦霖的发小唐逸然急不可耐问,“阿霖,你在哪儿买的哇,花多少钱买的?赶明儿我们也去碰碰运气呢。”
裴亦霖神色一向淡淡,眉梢微挑,溢出些自豪,“不是我买的,是如愿有消息,叫我买的。从英国收购回来,卖家是当年英军的后裔,放在花园里当雕像装饰。”
唐逸然竖起大拇指:“嫂子牛逼嘞。”
“嫂子,我一会能和你合影吗?”
裴亦霖:“别肖想了哈。”
一群年轻人哄笑,打趣:“哦呦呦呦,有了老婆忘了兄弟。”
许如愿眼观鼻鼻观心,和裴亦霖拉着手,面上飞霞,不知是真害羞还是假害羞。
她挠挠裴亦霖手心,哼,我够好吧,陪你来装夫妻演戏呢。
不过她是看在一亿多珠宝的份上。
“别闹。”他低头在她耳边说。
“饿了,什么时候去吃饭?”
“很快,一会他们要拍照,我们得盯着。”
许如愿泄气,“好吧。”
人群里的柳月烟咬了咬牙,许如愿运气凭什么这么好?
喜欢裴亦霖的豪门贵女们,裙子都揪出好几道皱了。
大家在祠堂逗留四十多分钟,合影、自拍,错过这一次就没有以后了。
裴家老爷子建议大家暂时不要发在社交媒体,“明日呢,我们会上交给国家文物局。”
葛老爷子惊了:“两尊都捐?”
裴老爷子老神在在,点头,“对呐,我们裴家可留不起,一定要上交国家文物局的,为社会尽应有之力,一直是我裴家儿女的本分。”
众人又一顿夸赞,“老爷子格局大,难怪能教养出亦敏、亦霖这样出色的孩子。”
裴老爷子慈祥地瞅了眼许如愿,今天所有的吉祥话,都没兽首揭幕这几句动听,是谁的功劳呢,是他好孙媳。
“孩子都是一样的孩子,只要用心教,但我裴家运道确实不错,遇到了如愿这样的好姑娘。”
葛老爷子抱着拐杖龙头,吼哟,又来了,知道了,你孙媳牛逼。
他悄悄问:“是在追吧,还不是孙媳吧?”
裴老爷子眼一瞪,立马把话给堵了回去,“不是我说,你家那孙子配得上我孙媳?”
“哼。”葛老爷子生气了,暂时不想和老哥说话。
直到合影留念排队到他。
可以和兽首合影,老爷子又将闷气忘到九霄云外,叫老哥一起来合影。
从十五岁到八十九岁,束发之年到鲐背之年,哥俩好了一辈子。
葛老爷子竖起大拇指,笑出一嘴假牙,“我老哥哥就是牛!”
在兽首面前,年纪最大的裴老爷子和葛老爷子都是弟弟。
狗首:【89岁,现在寿命好长呀,以前四十多就算老人了。】
羊首:【我们国家医疗好了,人民健康了。】
【弟弟,他们都在欢迎我们回家,和我们合影。】
狗首:【明天就能见到其他兽首了吗?】
许如愿加入群聊:【还有蛇首和龙首没有回归。】
狗首:【我被人一锤子砍断,失去意识,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士兵带走了它们。】
许如愿:【会有消息的。】
羊首对许如愿超有信心:【相信小妹妹,以后你常来看我呀。】
许如愿:【好哒。】
众人轮番和两尊兽首合影,柳家父女也在,柳闻涛和柳月烟站在一起,与兽首合影。
林孺嬿见状,垂下眸子。
许如愿冲她招手,“明天就能相认了。”
林孺嬿撇撇嘴,“我刚听他们说了,柳闻涛的妻子去世后,很疼这唯一的女儿。”
她深吸一口气,“没关系的,我只要钱,嘿嘿。我只要我和你还在一起就行。”
其他的,不奢望。
许如愿朝柳闻涛那边看了一眼,发觉柳闻涛总会不自觉往闺蜜这边看,或许是父女之间的感应。
“不会的,我觉得柳叔叔是很好的人,不会拎不清的。”
“谁知道呢,毕竟一个从小养在身边,所以我不奢求啦。”林孺嬿从口袋里摸出一纸包糖雪球。
在宴会上的小零食,大家都喜欢吃,酸酸甜甜,味道很好。
“圆圆饿了吧,我给你拿了糖雪球。”
许如愿接过来,往嘴里塞了一颗,“哇,真好吃。”
“我先去宴会厅了。”人少了下来,林孺嬿也跟着人群离开祠堂。
许如愿嚼着糖雪球,吃光了,舌头上剩下几颗山楂籽,没地方吐。
一只手帕出现在她面前,是裴亦霖给她的。
许如愿接过他的手帕,“谢谢嗷。”
但他的手帕看起来就很贵,装垃圾她舍不得。
姒卡侬挪过来拍照,许如愿咳嗽一声,“姒先生,有没有纸巾?”
姒卡侬刚见到了,“你老公不是给你手帕了?”
“我舍不得用。”
就你有理,姒卡侬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许如愿一手糖雪球,一手他的手帕,没口袋,没手拆,“帮我抽一张吧,谢谢。”
就你事多,姒卡侬剥出一张餐巾纸,摊开放在她手帕上。
许如愿吐出四颗山楂籽。
许如愿瞧见他眼角的红痕,刚哭的好狠吧。
玉兔捣药:【哈哈哈哈,刚才他哭得最狠,比初中生哭声还大,眼镜都哭掉啦,被雇佣兵捡起来了。】
许如愿不敢相信,哈哈哈哈,狂拽顶流,私底下是个小哭包。
她同姒卡侬说:“你眼镜去找对面那个雇佣兵要,我刚看到他捡起来了。”
“哦。”这声哦听起来倒有点乖。
她又吃了两颗糖雪球,所有人终于拍完,现场交给安保雇佣兵。
许如愿随裴亦霖终于回到了宴会厅。
刚才站一个小时,她都累死掉。
裴亦霖让佣人带她去二楼小客厅休息。
她见到沙发,就蹬掉高跟鞋,腿上盖好毯子,揉脚后跟。
裴亦霖在宴会厅和朋友们应酬,没上来。
许如愿打电话叫闺蜜上来,一起搞点晚饭吃。
她们一路从意大利飞英国,又直飞国内,没正经吃上几顿。
佣人得到裴亦霖的叮嘱,拿菜单给她。
又来了一个老佣人,是老爷子身边的。
“哎呦,阿霖少爷叫人拿菜单了啊,老爷子惦记您,也叫我上来问太太,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厨房立刻给太太做。”
许如愿把菜单交给身边的佣人,“帮我谢谢爷爷,刚点好了。”
“嗯嗯,那就好。”
正说着,裴家三姑姑和小后妈上楼来了。
许如愿揉揉太阳穴,裴家这一大家子人,各怀鬼胎。
难怪裴亦霖回国后不回家,宁可住她公寓那边。
三姑姑有点吃味,以前她是家里最受宠的女孩子,现在老爷子明显偏心这个新媳妇。
小后妈微微笑,面孔柔弱又伪善,“如愿,要叫按摩师给你捏捏脚吗?”
许如愿正自己揉着小腿肌肉,“不用,谢谢阿姨。回家让裴亦霖给我捏。”
裴亦霖给不给她捏小腿捏脚,她不知道。
反正她和裴亦霖一样,挺讨厌小三,而且是间接害死裴亦霖妈妈的小三。
“看来我们阿霖很疼你。”小后妈笑道。
其实心里苦涩死了,裴奉对她可没好脸色。
“还行吧。”许如愿这么说,先喝了一口佣人送过来的鲜榨石榴汁。
好喝!
她舔舔唇,又喝了一口,回味有石榴的微苦,总体是甜的。
三姑姑指尖夹着一根烟,睨着她。见她心性还和孩子一样,老四喜欢这样的?
这样的人怎么得知兽首的消息,而且是两尊,难道一切只是许如愿的伪装?
正说着,三姑姑的赘婿,三姑爷上楼来了,“老婆你在这儿啊,找你好久。”
三姑姑娇嗔:“找我干什么?”
“想你了嘛。”
三姑姑将两只小腿搭在茶几上,“穿高跟鞋的,腿酸了。”
CL品牌的15厘米高跟鞋确实难穿。
三姑爷连忙跪下来,体贴地给老婆脱鞋、捏脚、揉小腿肌肉放松。
三姑姑摁灭香烟,“忘了我老公闻不惯烟味。”
三姑爷甜笑,“这力道可以吗?”
“再轻一点。”
“好。”
两人旁若无人秀恩爱。
小后妈嘴角挂着笑容,“我们家啊,就数三姑姑命最好,嫁了个世界上最疼老婆的好男人。”
许如愿点头,吃瓜。
三姑爷余光觑了眼小后妈,呵呵笑,“三嫂慧眼识珠,我的好,三嫂日日见到。”
小后妈咬了咬唇瓣,脸上的春色暧昧不明。
许如愿首次见小后妈,就吃到瓜了,小后妈和三姑爷有一腿。
三姑爷和小后妈这两人把旁人当傻子,玩刺激,玩情/趣呢。
蓝天玉镯:【是呢,日日见,三姑爷昨晚还给小后妈试了明代的缅/铃。】
玉兔捣药懵懂:【缅/铃是什么呀?】
蓝天玉镯:【据说从缅甸传来的,属于当时的贵重淫/器。这货玩法高级,内部是空的,装水银或者其他东西,滚来滚去的就震动了。】
玉兔捣药:【啊啊啊,我不纯洁了!】
许如愿大为震撼,耳朵!耳朵!我的耳朵脏了。
有时候一个人吃瓜,真的很无助。
不过三姑爷怎么有明代的缅/铃?
玉兔捣药:【三姑爷哪儿来的明代器具?】
蓝天玉镯:【他是文物研究所的副所长,从所里搞到的。说话来,当年的所长是裴亦霖的妈妈。】
当年裴亦霖母亲去世,许如愿觉得或许另有内情。
只是蓝天玉镯也不清楚,没有具体见证。
她不想看到这三个人,边玩手机边哼歌,“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小后妈和三姑爷脸上僵硬,纷纷借故下楼。
只剩下三姑姑,她又点了一支烟。
柳月烟上楼来寻她,亲昵地坐在裴家三姑旁边,“三姑姑,你在这做什么啊,不去和我们打牌。”
“我最近眼睛老花,打不过你们年轻人。”
柳月烟冲她撒娇,“三姑姑说哪里的话,三姑姑有钱啊,就算输一晚上,也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的钱还要多。”
三姑姑喜欢听好话,抽着烟问许如愿:“你要不要去摸一把牌?”
许如愿摇头,“我不会打,就不去打扰你们兴致了。”
众人先把裴家三姑拥下楼,小客厅只剩下许如愿,柳月烟和她的闺蜜团。
许如愿咕嘟咕嘟把一杯鲜榨石榴汁喝完,随手用手帕擦了擦嘴。
白色蚕丝手帕顿时印上了红色的石榴汁水。
柳如烟认得这块蚕丝手帕,www.youxs.org,是裴亦霖的。
在她眼里,许如愿在挑衅。
许如愿随手将手帕丢到桌上,就听柳月烟阴阳怪气说道:“许如愿你胖了好多。”
许如愿点头,“嗯,我更漂亮了。”
柳月烟咬了咬牙,面前的许如愿确实更美了,以前太瘦了,没精神气。
她嗤笑了声:“再漂亮也没用。阿霖哥只是玩一下而已,你帮他找回兽首,给你面子。”
和柳月烟在一起的豪门女孩帮腔:“许如愿,不该肖想的东西少做白日梦。毕竟呢,你和阿霖哥哥,和裴家门不当户不对,怎么可能进裴家的门。”
许如愿:……
“我已经进了呀。”
柳月烟继续自说自话:“豪门最瞧不上娱乐圈出身的女人。”
“可你也是娱乐圈的呀。”许如愿望着她。
柳月烟呵笑出声,挑眉嘲讽,“我是柳氏千金,进娱乐圈只是玩玩,和你们这群没背景没钱的底层人不一样。”
“哦,那你很快就不是了。”许如愿咂摸了下嘴巴,她明明坐着,却比站着的柳月烟气场强很多。
“月烟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2,从前你怎么对我的,很快都会还回来。接下来的日子里请抓紧你的小船,别在大浪中翻了哦。”
许如愿接受了全部记忆之后,才知道偶像的重度抑郁症和柳月烟有关。
害死了人的凶手,凭什么好好站在这里。
柳月烟没听懂许如愿的警告,只是有种不详的预感,“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们不走,许如愿嫌聒噪,只好先走了,正好去厨房看看饭菜。
许如愿经过柳月烟身边,柳月烟才发现许如愿只是很淡很淡的妆,连鼻尖的皮肤都看不见毛孔。
心生嫉妒,踩了一脚许如愿旗袍裙裙摆。
许如愿一个不察,往前扑去,刚上楼的姒卡侬伸手拉了她一把。
等许如愿站稳,他皱眉,“你真弱啊。”
许如愿站稳,拎起裙摆,上面有个浅浅的灰脚印,她生气了,40多万的裙子呐。
“月烟你在做什么?”柳闻涛过来叫女儿回家。
林孺嬿同他一起上来的,两人聊了几句,“我看到了,是柳月烟踩如愿的裙子,不是姒卡侬拉一把,我们圆圆的脸就要摔破了。”
柳闻涛温怒,这是裴家,不是柳家,“快和如愿道歉。”
“我。”不字还没说出口,她又瞥见裴亦霖过来,“对不起!”
说完飞快下楼跑开。
姒卡侬插着兜,去三楼睡觉。
今天他又做了一件好事,他迫不及待用手机分享给他大哥。
他大哥说了,关爱妇女和儿童。他做到了。
裴亦霖在十几米开外的电梯口,来叫许如愿吃晚餐,老远见到似乎有人欺负她,不过她好像处理得很好。
这边,柳闻涛再次和许如愿道歉,随后才走。
今晚林孺嬿没直接和柳闻涛认亲,是不想在老爷子寿宴上闹事,谁知道柳月烟会干出点什么。
裴亦霖过来,问她有没有事,这才见到她裙子被踩,小腿丝袜勾破。
踩着高跟的小腿,更加纤瘦细弱。
他刚才喝了几杯酒,收回目光,手指将领带松了松。
许如愿摇头说小事。
她完全没注意到丝袜勾破,心里想的根本不是这个,柳月烟充其量就算个0级反派,很快能搞死那种。
她想的是小后妈。
裴亦霖带她们去楼下的小餐厅。
和熟悉的人在一块,许如愿分享八卦的心情蠢蠢欲动。
他裴家,就是个瓜田。
他母亲的遇难,当年或许另有隐情,她一定要挖到。
“咳,裴亦霖,你知道你小后妈和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