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眉眼尽是兴奋,苍舒本还不解,心想着别人生辰,散财的玩意儿,他兴奋个什么劲,结果下一秒,答案便送至她面前——
“我们越师兄生辰时可大方了!他不仅会在临安楼摆酒席,还会给我们每个人发红包!那红包里,可都是积分灵石啊!”
苍舒:“……”
特么的!她与有钱人不共戴天!
“你们越师兄的酒席,谁都能去吗?”苍舒假装不在意地问。
小弟子心大,见她问便把话全盘托出:“谁都能去,这宗内上下都知道越师兄有钱!仙子也要去吗?”
苍舒笑了声:“大概。”
她的手在底下懒洋洋地划动,金色的符印宛若天空的流星,每一笔的出锋都极为锐利、耀眼。
那弟子往名册上看了一眼,随即轻‘啊’一声,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脑袋,怔愣了几秒,他的脑袋从名册后探出:“仙子,我记得您应该是——”
他话稍停顿了下,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问。
虽然这位仙子样貌隐入月光盲区,叫他人瞧不起她的面容。但、她的气质、穿着打扮、绝不会让他认错!
这明明就是、明明就是——!
口中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一眨眼,金色的符印便被面前的姑娘打入他的印堂。
小弟子表情稍愣,眼睛也在瞬间瞪大,先前的记忆瞬间模糊,于是再出口时,话便成了如此:“公门姑娘,一直沿着山路往下走,便能到达城镇。”
“多谢。”
苍舒点头往前走,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退后几步拍了拍小弟子的肩膀,夸赞道:“干得不错,有前途。”
这短短两句话让小弟子摸不着头脑。等他回神时,原地哪还有什么仙子,只有纸上一个格外大的名字——公门菱。
从刀宗往山下走,苍舒遇见的第一家铺子就是药铺。
不大,走至门外,迎面便飘来药香,苍舒探头往里瞧了瞧,就见小童子站至药炉旁,边大力咳嗽,边施火炼丹。
“轰——”的一声。
火光四溅、黑烟迎面扑来,苍舒赶忙往后退了两步,用手掩面,以防自己被呛。
屋内传来小童子挨骂的声音。
苍舒稍犹豫了会儿,反手叩了叩门,小心翼翼抬步往内走。里面的人抬眸望向她,见进来的是个不认识的姑娘,连忙扫去脸上的怒气,笑嘻嘻地迎上前:“姑娘这是要来买什么药?”
“……”
苍舒抿唇道:“我不买药。”
医师有些疑惑,他瞪大眼走至门口看了看牌匾,确认自己开得是个药铺后,才道:“姑娘,我们这儿是药铺,你不买药,你来干嘛?”
医师只是疑惑,脸上并无其它表情:“莫非是姑娘囊中羞涩?”他摆摆手道,“我们药铺有义诊,姑娘不必——”
苍舒打断医师的话,从储物戒中掏出几块灵石,道:“我来学医。”
医师:“……”
“学医需要很长时间,要从辨草药开始,看姑娘的服饰,并不像刀宗的弟子。”
此药铺开在山下,来往最多的便是刀宗内的弟子,所以医师一眼就瞧出了苍舒的不同。
——腰间是剑、气质内敛,这与刀宗的气质完全是两个方向。
苍舒听出医师的话外之意,抬眸思考自己该如何说。最后,只道:“我想要学速成的。”
“姑娘是有想学的?”医师不免劝她,“姑娘,不是我说,学医炼丹和耍剑虽不同,但也有相似点。这些都是需要徐徐图之的。”
没有人能一口吃成大胖子。
“若是我没猜错,姑娘应当是因为此次仙门大比的人。”医师上下望了苍舒一眼,再次劝道,“学医需要有天赋,姑娘已精通剑术,也没必要再来炼丹学医了。”
苍舒并没有任何退缩之意,依旧站在原地,目光直愣愣地看向他:“先生,我学医是想救人,学速成,也是因为时间不够。”
医师不解:“你可以叫他人救。”
苍舒:“但只能是我。”
她说完,又掏出些灵石,走上前将灵石塞至医师的手上。
医师低头看了看,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同钱过不去,挥了挥袖子,安排小童下去,坐至桌案前,拿起毛笔问她:“你想学什么?”
苍舒忙上前盘腿坐在书案前,掰着手指思考了会儿,才下定决心说道:“医师,是这样的,我先想学姑娘生孩子死亡时,能保住她性命的药方。”
医师:“……”
医师摸着胡子,默默放下笔道:“想来这姑娘身子羸弱,不过…你只要源源不断的给她输入灵力就好。”
苍舒歪头问:“就如此简单吗?”
“不简单。”
医师又捋了捋胡子:“这对输灵力之人要求极高,她得对其有一定的控制,否则灵力在另一人体内肆虐,依旧会爆体而亡。”
苍舒对此还算自信,牢记后,问下一个:“那如果一位姑娘先天身体不好,老是咳嗽,还咳出血,随时可能发病去世,这个我该如何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医师依旧没动笔,反而认真问她:“姑娘,你是不是来砸我们场子的?”
苍舒不解:“此话怎讲?”
医师笑起来:“很多病同姑娘所说的症状差不多,姑娘就这几句描述,我该如何知道?”
苍舒精简语言:“总之很严重,你只要告诉我,这类人,我该用什么药去调养她身子。”
医师的眉间缓慢锁起来。能开在刀宗下方,说明他也不是什么没本事的医师。
苍舒耐心地等他回答,他也不负她所望,给予了她答案:“去找寒仙夜草,它可以化解世间所有毒、疾病。”
她眼睛一亮。
但下一秒就听见他话锋一转,道:“但此物我只听过,还未有人真正寻找到。不过按照姑娘的要求,也只有这个能符合了。”
世上没有速成的方法,但有绝世的药方。
收了钱就得安安分分办事,医师问她:“姑娘可还有什么想学、又或是不解的吗?”
“有。”
苍舒抬眸,那双黑黢黢的眸子带上一些光亮:“先生可知道火印毒?”
医师稍顿,最后摇摇头,笑道:“姑娘,火印毒是我从未接触到的毒药,这问得未免有些太高深了。”
“这毒药溶于血,若中者想要活命,除非能从血中将毒药全都剥离出吧!”
“……”
玉佩磕至在桌角发出‘叮’的脆响,长久的沉默中,门外的喧嚣声透过空气无限放大,传入耳内。
苍舒忽地笑出声,再然后,她起身对医师鞠了一躬,抬步往外走。
这几乎是个无解的局。
从遇见邬焱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结果就已经注定。
越见安的生辰极为隆重,苍舒从屋内出去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双手抱着刀,穿着华丽的某人。
苍舒从头到脚、好整以暇地望他,越见安稍有些不自然,将刀换了只手后问:“你看我做什么?”
“没干什么。”
苍舒朝他吹了个口哨,嘴角挂着笑,摩挲着下巴绕着他转圈:“就是觉得你今日,骚骚的。”
“你这是什么评价。”
越见安哼笑:“我只是平日里不屑如此穿罢了。”
苍舒停下脚步,故意调侃道:“你若是平日这么穿,站在我旁边,我会嫌你丢人。”
越见安:“……”
越见安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毕竟她嘴里的话,自从出秘境后,就没好听过。他将刀尖杵在地面,半倚靠在刀上,视线往下瞄,有些犹豫地问:“今天我生辰。”
苍舒双手背在身后,歪头:“…所以呢?”
越见安没看她,嘴里的语速倒是快上了些许:“所以你——”
剩下的话没好意思问出来,他其实是想问问苍舒晚上会不会来临安楼,但在看见她表现出不耐时,又堪堪将话咽下。
喉咙像是堵了棉花。
他的语速又快了些:“所以你要红包吗?”
苍舒:“……”
都这么问她了,她还好意思要红包吗?他难道每个人都问要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