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低头喝着牛奶,静默了良久。
过了片刻,她猛然抬头,瞪向温雅宝,“你是真的想嫁给傅时邺吗?论财富地位,邵家虽然稍逊,可邵家宅子里人少事更少,以你的聪慧,未必愿意卷进傅家火中取栗。”
这话,试探意味很浓。
温雅宝没有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和邵总之间是私人恩怨,已经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时邺于我,并非你看的那样。”
低眉浅笑,眉眼间晕开浅浅的少女娇羞。
戏做的十足了,温雅宝才启唇,“他很绅士,又温柔。十个邵宴行,都不及他一根头发丝。他很适合我,这就足够了。”
一句适合,噎得白瑶久久无言。
“盛少既然能求得你嫁,总有他的好处在。你若不想嫁,只要手续没办,婚礼没开宴,你就还有反悔的余地。”
其中内情,温雅宝并不是特别清楚。
劝也不好狠劝。
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哪怕身怀六甲,总要为自己考虑。
只要白瑶不想,她就可以不嫁。
即便是傅家,也断没有强娶的道理。
“来不及了,今天早上,我已经和傅时盛注册登记了。”
白瑶长叹一声,又从鼻腔里挤出嘲弄的笑,“她们让你来劝,无非就是想让我放弃挣扎,安安稳稳的把婚礼给办了,顺顺当当把孩子生下来。不要无风起浪,不要再想着回娱乐圈那个名利场沉浮,把后半生都耗在这四方的深宅里,相夫教子,孤独老去。”
还没怎么样,白瑶已经噙得满口怨怼。
温雅宝完全不理解,白瑶每个字都在抗拒嫁给傅时盛。
嫁给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不得不嫁。
其中内情少不了,但是温雅宝并不想知道。
事情可大可小,都是她力所不能及,必定解决不了的问题。
而身为白瑶未来婆婆的傅老小女儿,却能轻松化解白瑶的一切问题。
“任何选择,都有相应的代价。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莫问前程,你这样只能苦了自己。”
温雅宝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走这一趟原本就是应付交差,谁能想到白瑶会把话挑到这个份上,“生完孩子,要不要复出继续工作,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权利。傅家的任何人,都没有人有资格把你困在福园,除非是你自己放弃自由。”再说了,复出只要趋利避害,不做出任何影响傅家声誉的事,傅家的人也不能真正干涉她的人身自由,除非是她自弃。
“如果,老太太说,让你进门唯一的条件,是放弃事业,在家相夫教子,你会怎么选?”
眉心紧拧着,白瑶顿了片刻,再次反问。
“如果是我,我可能会选择放弃傅时邺。不过……我相信,他不会需要我放弃爹事业来成全他的体面。”
温雅宝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白瑶纠结的关键点,其实并不是豪门一入深似海,而是傅时盛在傅家的地位。
丈夫没有权利支配权,本就是看旁人脸色生活。
凡事未必自己做的了主,更何况白瑶这个挂件的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