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皇帝粗略翻了下奏折,龙颜大怒,一瞬间把所有折子都推到了地上。
“你们如此诽谤皇后和太子,可有证据?”皇帝打心眼里还是护着他们。
“回父皇,”宇文澈不急不缓道,“人证物证具在,他们就在宫外候着,派人传唤可立即进宫,届时父皇想知道什么,一问便知。”
听到这,姚娉婷只觉得宇文澈这小子办事儿是真靠谱,他反击的如此及时,自己倒无用武之地了。
“儿臣冤枉!父皇要替儿臣作主啊!”宇文邕噗通跪下,开始卖惨。
“呵呵……”皇帝笑得泰然,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家门不幸啊!有什么比手足相残更荒谬的?他原以为他的皇儿同历朝历代的不一样……
“既如此,那便即刻传召进宫!”此刻皇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遵命!”
诸位官员在殿内站的很是尴尬,有些忍不住的已经开了口:“启禀皇上,此乃皇上的家务事,我等还是退下为好。”
“哎,此言差矣,这涉及到通敌卖国的大罪,怎可言与你我无关?!”
“正是正是,不仅有关,更还息息相关!”
“查!就查他个水落石出!给我们太子殿下洗清冤屈!否则某些人还以为这脏水是能随便泼的!”
“就是,还敢污蔑位主正宫的皇后娘娘,依下官看是有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七嘴八舌间,人证物证皆已抵达大殿外。
而那为数不少的几位证人里,其中就包含已故刑部侍郎柴宽独女:柴恩洛。
到传唤她上殿前问话时,刚好是第三位,此时皇帝还未达到发怒的边缘。
她经过跪在地上的姚娉婷身边时,只浅浅扫了一眼,并未细究,直接踏进高高的门槛,留下那依旧遗世而孤傲的背影。
“民女柴恩洛叩见圣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她竟还活着?!”
“抬起头来回话。”
应皇帝所言,柴恩洛缓缓抬起头,虽是在跪着,但那骨子里的清冷气质却丝毫不减。
众人惊艳,这位与先前两位壮汉不同,竟还是个大美人儿。
“人间洛神?!泠月楼的头牌诗洛?!竟是你!”太子宇文邕看到她面容后惊诧不已,“父皇,这是个圈套,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稍安勿躁,你且听听她要说些什么。”皇帝竟对柴恩洛心生怜爱,“至于,你一堂堂太子为何会认识妓院中的女子,待朕下来再收拾你。”
“好了,莫要怕,恩洛你慢慢道来,有朕给你主持公道。”听到皇帝非同以往的温柔声线,众人鸡皮疙瘩默默掉一地。
“回皇上,小女本为刑部侍郎柴宽独女,家父为官清廉,恪守本分,从未做过越矩之事…………”
说着说着,她无声地哭了起来,一滴滴泪有如玉珠落下,轻弹列位心弦,闻者无不动容,心里皆叹这女子可怜,年纪轻轻便丢了家,死里逃生落入凡尘谋生。
柴大人的为人,他们都清楚,对于此桩冤案,众人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为了保全自己,护住家人,当时百官的确无一人肯为柴宽出头鸣冤,就这样放任柴家衰落了下去。
“…………这是近年来小女收集到的所有证据,里面全都指向太子一党,可以证明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乃诬陷家父的始作俑者,小女不求别的,只求圣上明鉴,还家父清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谁都会称皇帝为圣上。可只有今日柴恩洛的这声“圣上”,唤得皇帝心里极为受用。
皇上激动地就要自己奔下去找柴恩洛了,忽而想起诸位官员还在场,随即收了收心,扭头看了眼杵在一旁仍在发愣的太监总管,踹了他一脚道:“没眼力见儿的东西,美人手举得都要发酸了!还不快快呈上来!”
“啊?是!”
太监正要下去,却突然又被皇上叫住:“等等,把这帕子交与她。”
如此,众人便于殿上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将这贴身之物,明目张胆的递给洛美人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