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意脸红:“陆时清......”
陆时清促狭:“只是本侯眼中这个宝贝,似乎比本侯更适合这憨头憨脑的小象。又笨,吃的又多,傻傻的就跟人走了,也不知道多长个心眼儿。”
宋淮意:“......陆时清!你就不能让我再感动一会儿吗!”
这人怎么总把自己和圆滚滚的小动物比,还总说自己又笨又能吃,气的想要去踩他的脚,陆时清心情很好的大笑起来。
他转身把木雕递给了从刚才就极力降低存在感的彭剑,连带着跟彭剑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陆时清:“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彭剑:“回侯爷,已经办好了。”
宋淮意:“你还有事情要做?”
陆时清:“是与你有关的事,走,同本侯回府。”
宋淮意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轿子停到了神通侯府门口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了象的叫声。宋淮意急忙跳下轿子跑进去一看,好几头象整齐划一的站在庭院之中,披着彩布戴着铃铛,动一动便有清脆的铃声传来。
宋淮意:“这是......”
她转头去找陆时清,这人正不紧不慢的跨进院子,弹了一下宋淮意的脑门:“跑得那样急做什么?大象又不会飞了。”
宋淮意结巴:“你......你说的有事要办,就是这个?”
陆时清:“本侯看你站在街上失魂落魄的样,就知道你必定没赶上象车表演,所以把他们叫来,给你开开眼,长长见识。”
他领着宋淮意坐到了楼上,这里视野正好,可以看清整个象车队的全貌。大象的头顶就在宋淮意脚下,几乎身后就能摸到它柔软粗糙的皮肤。
宋淮意:“我记得......我好想还在梦里骑过它们呢。”
陆时清饶有兴趣:“哦?感觉如何?”
宋淮意实话实说:“就是感觉有点新奇罢了,因为在梦里,所以没什么意思。”
陆时清将宋淮意揽在怀里,塞给她一个手炉,宋淮意抱着热乎乎的手炉,吃着刚刚出锅的香糖果子,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铜锣敲鼓的响了,昆仑奴们引导着大象行动起来,体型庞大的动物温顺的走到楼下,挨个做出作揖唱喏的样子,又排列成一列环绕转圈,朝着宋淮意两人做出下拜的动作。
车队前的人挥舞着红旗,锣手和鼓手卖力的敲击着,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的好不热闹。
表演完毕后,大象们在楼下排成一排,昆仑奴们站在象背上拱手致意,宋淮意用力的鼓起掌来:“辛苦了!”
陆时清看宋淮意高兴的样子,心情尚好:“赏。”
旁边一直等待的侍卫端起了木盘,上面放满了铜钱碎银,绸缎布匹,端给了车队的领头人。
宋淮意扒着栏杆往下看,正巧与一只大象对上眼神,它眨着黑色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宋淮意。宋淮意端起桌上的点心递给它,它伸出鼻子把点心全部卷进嘴里,还不忘朝着宋淮意唱喏作谢。
宋淮意惊喜:“陆时清你看,这大象多有礼貌!”
陆时清撑着头看宋淮意:“你倒是和这种憨憨傻傻的东西颇合得来。”
宋淮意:“哪里憨傻了!它们多有灵性!”干脆端了几碟点心下去,给每头大象都喂了一碟,它们吃的很开心,用鼻子碰了碰宋淮意的脸表示感谢。
其中一只甚至想把宋淮意举到背上,被满头大汗的昆仑奴制止了:“不许如此,这是贵客。”
宋淮意:“没事没事,我很喜欢它们。”
昆仑奴:“夫人喜欢就好。”
宋淮意愣住:“夫人?”意识到了什么,脸突然红了:“不不不,你意会错了,我和傅......和侯爷不是那种关系。”
昆仑奴惶恐:“是小的唐突了,还望小姐恕罪。”
宋淮意拼命摆手:“没事没事,不怪你不怪你。”
宋淮意虽然有些窘迫,但是心底却有一丝窃喜,仿佛抽纸发芽一样挠着心窝。宋淮意努力压住不断上翘的嘴角,掏出之前买的小象递给昆仑奴:“这个送给你!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祝你接下来的一年平安如意,一帆风顺!”
昆仑奴:“啊,这......这怎么行,我怎么能收......”
宋淮意笑着:“你拿着吧,今天表演辛苦了。”
她像一个因为开心就把糖果分给身边人的小孩子一样,硬是把小象塞给了昆仑奴,傻笑着走回楼里。
陆时清早就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等在没扣,宋淮意一进来就被他不客气的敲了脑袋:“怎么去了那么久?”
宋淮意:“嘿嘿,没什么,送了那个大叔一只小象。”
陆时清挑眉:“你还真是喜欢送些不实用的东西。”
宋淮意不服气:“这是带有美好祝愿的东西,不能用实用的标准来判定。人与人之间若是只讲求实用,世间便太可怕了。”
陆时清定定的看着宋淮意,眉头舒展了些。他拿过彭剑捧着的斗篷,把宋淮意仔仔细细的笼在一片柔软的皮毛中:“你送那人的小象,只是带了些嘱咐,未必能让他如意,可本侯赏赐的金银布匹,却能让他实在的过一个冬天。”
宋淮意:“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这不是一回事。”后一句宋淮意小声反驳道。
陆时清笑了起来,揪了一把宋淮意的鼻尖:“倒也只有你敢这样同我呛声了。”
宋淮意瓮声瓮气:“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陆时清挑眉:“我当然是在夸你,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本侯,你说是不是啊,夫人?”
他带着深深的笑意看着宋淮意,宋淮意却只觉得脸上一路烧到了耳根,他原来全都听到了吗?!
“你你,你乱叫什么!”
陆时清伸手捏宋淮意的脸:“这河豚怎么就蒸熟了?夫人可知是为何?”
宋淮意:“啊啊啊,你别说了!”她伸手去堵他的嘴,陆时清笑着扶住了宋淮意的腰,任由她欺身上来,将他按在门扉上。
“不许再乱说话了!听到的话就点点头!”
陆时清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宋淮意刚刚松了口气,猛然意识到这是个多么过火的姿势,急忙收回手试图站好,结果陆时清却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把宋淮意紧紧的圈在怀里,她贴在宽厚的胸膛,几乎能听见两个心跳声。
“你还想跑到哪里去?嗯?”
宋淮意有点怂,但还是硬着头皮:“陆时清,你......你这样影响不好......”
陆时清:“哦?本侯又没做什么,有何影响?倒是你,公然占神通侯的便宜,只怕是早就心怀不轨了。”
宋淮意又羞又恼:“你,你狡辩!我才没有!”
陆时清凑过来他的发丝从宋淮意的胸口漏了进去,凉凉痒痒的。他贴着我的脸,在耳边轻声说:“可我,不介意你有。”
宋淮意就这样陷入到陆时清的眼神里,再也出不来了。
除夕前,陆时清就喊宋淮意来神通侯府吃年饭,但真正到了年结,他又比谁都忙。
要忙着跟君上行祭祀大典,要赴朝中官员的宴席,还要与京中的江湖势力周旋。
宋淮意在侯府中坐了半日,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彭剑也跟着他去办事了,整个侯府冷冷清清的。除了红色的灯饰,看不出一点热闹的意思。
女童:“哥哥!你去偷姐姐的颜值,我们在这里点个红嘴嘴......”
男童:“不,要去你去,大姐可宝贝那盒胭脂了,平时用都只舍得用指甲盖抠一丢丢,要是被她知道我们拿来点雪人,肯定把我们吊起来打。”
女童沮丧:“那怎么办?我们的雪人太丑了,没意思。”
宋淮意坐在后廊烤火,听到外面的嬉闹声,开门一看,原是几个稚童在堆雪人。因为准备不足,只堆了两个雪球,完全没有鼻子眼睛。
看到那些孩子冻得红扑扑的脸,宋淮意忽然觉得抓住了一点年味:“点嘴唇,不一定要用胭脂的。”
女童:“可是胭脂最红最好看呀,我想让我的雪人成为京城最好看的雪人。”
宋淮意:“去找点爆竹的纸屑来,就可以点颜色了。”
男童:“哦!我知道了,爆竹外面的那层纸也是红的!”
孩子们四散而去,很快便搜集了不少红色纸屑。
宋淮意转身去侯府倒了一碗热水,将红色纸屑放到了水中,水将纸上的红色晕开,艳比春花,比胭脂更甚。用筷子将这色彩点到了雪人的脸上,大有“点绛唇”的意趣。
男童拍手:“姐姐好棒啊!”
女童:“姐姐真聪明!这样我们的雪人就是全京城最好看的雪人了。”
陆时清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咳咳......全京城最好看?”
宋淮意正玩的高兴,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听到声音,就知道是他,可当宋淮意转身看见他时,却还是愣了半天。
因为陆时清穿了新衣,一件比胭脂更艳,比爆竹更加热意喧嚣的新衣。红色的里衣上绣着暗纹,在雪色的映照下,像是发光的长明火。
虽然外面套了一件玄色毛裘,但那黑色非但没有压住暗红色的光亮,反而像是黑夜将火衬的更加灼目。若说有什么词句能形容此刻的陆时清,那便只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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