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耶律阿骨机在建立大辽之前,契丹人跟女真人一样,也是在辽东草原游、渔猎的少数民族。
什么“头鹅宴”,跟女真人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他们自己去搞定。
怎么一建国了,实力强大了,连捕鹅都升级了,要玩鹰了。
这不是明摆着是欺负女真人吗?
古巴海和唐括老猴子越琢磨,越觉得这事不对味。
他们年轻时,最初每年只需进贡10只的,而这其实还带着女真人与辽人和平友好的诚意的。
然后是20只,再后来是30只,到现在的50只,而纥石烈顿恩那个傻缺,现在还要献出100只。
他们的目的显然已经不是捕鹅了,而是为了排场,顺便再借机将路修到女真人的家门口,即方便他们欺压女真人,又方便他们出兵镇压女真人。
弄明白了辽人的用意,古巴海和唐括老猴子这个气呀。
而说起欺压女真人,古巴海好像又想起了一件事,他的表情不只是气,好像是怒。
对,他怒冲冲的说道:
“别提了,就那辽人派来的银牌鹰使,除了吃喝拿用,还要我们女真人的女人,不管未婚的还是已经有了男人的,只要他们看上的,不管女人愿意不愿意,都要陪着他们。前些年还为此发生了怒杀鹰使的事,结果还是要我们女真人去赔礼道歉。”
提起这事,古巴海可是记忆尤新。
末了,他狠狠的推了老猴子一把,指着他骂道:
“你这个胆小鬼,你娶了几个女人,死了一个不算啥,可我就那一个妹子,你自己的女人被辽人欺负了,你不仅忍下了,你还跑到我这里当说客,女真男人的脸被真是你给丢尽了。
你这个胆小鬼,你这个小人。”
骂得唐括老猴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而古大,古二和古三,两个拉着老爹,一个护着老猴子,生怕他俩再打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这话题又来了。
说到此事,阿骨打终于明白古巴海为啥那么恨唐括老猴子了。
他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大约十年以前,一个头人的妻子回到母族的部落,被辽人派人的银牌鹰使看上,女子不从,鹰使便强行逼迫女人就范,结果女人自杀。
女人的家人一怒之下,杀了鹰使。
阿骨打听白了,原来那自杀的女人,就是定哥的母亲,古巴海的妹妹,唐括老猴子的第二个妻子。
那杀鹰使的不用说,肯定是古巴海了。
只是当时正赶上草原上几十年难遇的大雪灾,各部族的损失巨大,不说牛羊马匹这些牲畜,就连牧民都死了不少。
不论是完颜部也好,还是草原其他部族也好,都在忙着如何渡过雪灾的事,根本没办法跟辽人为这个事,打上一场。
不是说定哥母亲的命不值钱,也不是说这事不值得重视,而是在当年那种情况下,这是孰重孰轻的问题。
从古巴海的话里,张宁当然也听出其中的意思来。
只是相比古巴海,张宁则更同情唐括老猴子。
顶着这么一大片青青草原,还要为了女真各族人的利益着想,不只自己忍下了,还要为辽人当说客劝说古巴海,还要担心被这个暴躁的大舅子给喂狼,他的阴影面积得多大呀。
张宁不由的拍了拍老猴子,表示着自己的安慰之情。
“我真想现在将你喂狼。”古巴海气呼呼的又把这句话给翻出来了。
“古巴海叔叔,唐括叔叔,这事是辽人的错,我们不能因为辽人的错,而自己内部大动干戈,既然大家已经喝了和好酒,就过去吧。”
古巴海还是有些气不过,狠狠的瞪了老猴子一眼。
要不是阿骨打在中间,他就算不将老猴子喂狼,至少要揍几下出出气。
而张宁倒觉得没必要劝他俩啥,要是再劝下去,这事又回到了起点,这不是打罗圈吗?
于是聪明如张宁,他顺着阿骨打的话继续说道:
“阿骨打说的对,这事全是辽人的错。不过这事不能过去,得算帐,只是古巴海头人要找辽人算帐。而唐括头人,也要找辽人算帐。
张宁以为,古巴海头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既然当年大家都是有苦衷的,古巴海头人才选择只是与唐括部不来往。
而唐括头人更不容易,这事定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拔不掉,又时时的刺着痛。”
张宁的话,让古巴海不由的为之动容:“还是张宁兄弟说得对,要不是当年那场雪灾,我顾念族人,这事怎么会善了?”
而唐括老猴子则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张宁的话直击他的内心,这些年,他当真是不好过呀。
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这样的屈辱,这根刺早已经成为一把利刃,将他的心扎得千疮百孔的同时,他的心也变得无比坚硬。
他一边像胆小鬼一样,一边又不失任何时机的想要壮大部族。
无论是联姻也好,结盟也好,只要让部族强大,老猴子都愿意做。
老猴子强忍着,强忍着,强忍着.......
最后,他决定不忍了,“哇的”一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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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哭过了,该谈正事了。
而对于鹰路是不是要恢复,阿骨打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条鹰路不能恢复,这本就是辽人强压给女真人的,更是你们部族的苦难,这鹰路早该断了。”
随后阿骨打代表劾里钵作了明确的表示:
“大汗说,女真人都是一家人,就算是辽人为难野居部,完颜部定当义不容辞,带着你们与辽人对抗到抵,阿玛还说,他已经准备好了与辽人作战的武器。”
“好,不愧是劾里钵大汗,不愧是黄金家族,有大汗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此时张宁见他们一个个下决定、表态度,豪气得差不多了,他登场了。
“我说,为啥非要打仗呢?你们人多不怕死吗?”
古大:“我们女真人打仗从来不怕死。”
古二:“对。”
古三:“没错。”
“对,没错,可如果能不死,不是更好吗?”
“还有打仗不死人的?”
“有,当然有,有我张宁在,就有。”
“你那说说怎么个打仗不死人法?”
“谁说鹰路是野居人给断的,我说是他纥石烈顿恩,为了一已私欲,将鹰路给断掉了。”
“纥石烈顿恩给断掉的,这是什么意思?”古巴海没明白。
唐括老猴子也没明白。
“你们听我的,这事跟你们无关,就是他纥石烈顿恩给断的。”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狼人杀喽。”
“狼人杀,什么意思?”
“你们说,在既然召开的冬捺钵,是萧奉先和纥石烈顿恩是猎人,大汗是狼,还是大汗是猎人,萧奉先和纥石烈顿恩是狼?
“他们要害死大汗,当然他们是猎人,大汗是他们的狼。”古大回答的很快。
“可是现在我们知道他们的计划,要反杀他们,这时你们说谁是狼,谁是猎物?”
“这......”想了半天的是古二。
接得最快的是古三:“我明白了,现在虽然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可是大汗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其实现在大汗是猎人,他们是狼。”
“对喽。”
于是张宁也将自己“狼人杀”的计划说了出来。
顺便带他们玩玩小游戏。
当然,游戏还得做些改良,什么“法官”、“预言家”“情侣”、“丘比特”这些名字要改一改,而游戏规则,也要改动了一下。
增加了狼人的数量,有些角色则是固定了下来,这使游戏变得很简单,但是在古人枯燥的生活中,这已经算是兴趣性很强的游戏了。
接下来的两天,张宁和阿骨打在野居部玩的挺高兴。
白天早早的,古巴海和三个儿子便带着张宁和阿骨打、老猴子去山里打猎。
什么野兔子,傻狍子,当真是好打的很。
最让张宁兴奋的是他们捕到了一只獐子,而这只獐子便送给了张宁,让他带回去,让张宁高兴的不是吃獐子肉,而是獐子身上的麝香,这可是原生态好材料呀。
下次有机会,一定再来野居部,张宁暗暗作了决定,他觉得老虎不错。
虽然鹰路断了,但按张宁的计划,还是要捕几只海东青意思意思,然后再捕一些鹰过来。
鹰就好捕多了。
张宁将完颜部正事都安排好了,他还有件私事不能忘。
那就是向古巴海要一些刺青的颜料。
听到张宁要这个,古巴海笑了:“你还真找对了,这事找三儿吧。”
古三笑嘿嘿的将张宁领到了自己的毡包。
只见古三的毡包里,有着各种颜色的颜料,而且绝对都是纯天然,无添加的。
看来研究颜料,设计刺青图案,是古三的最大爱好。
原来,大家竟是同道中人呀,张宁与古三立马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而晚上没事的时候,张宁还得带他们玩几局狼人杀,巩固一下角色的知识。
这个游戏可真好玩,大家玩起来,比喝酒还尽性。
当然,古巴海和老猴子还是喜欢一边喝酒一边玩。
随后,总结的时候,张宁又把当前的局势再次跟几个人做了分析,并把谁是什么角色,起到什么作用,一一代入了进来。
这下,大家全明白了。
当然,还有几个大BOSS,需要另外的人来扮演,不过没关系,只要古巴海和老猴子明确自己的角色,记住别人的角色就行。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所有人各就各位,大家开始进入将游戏带入现实状态:
天亮请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