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没有想到凰后的动作这么快。
快的猝不及防,临千初在进城的同一时间,令人去开了城门。
之前,她令亲卫放出的信号,不是给秋吟的。
而是给驻扎在城外大军的,她在进入南疆城的之前,就与梦洛尘商议好了,只要她放出信号,立即做好进城的准备。
必须速战速决的将南疆城控制在手中。
所以,临千初派了秋吟提前去将北城门控制在了手里。
待她带着人一路进了南疆城的时候,前来迎接她的人是梦洛尘。
他的脸上比前几天多了些沧桑感,胡茬子冒出来了,他却都没有理会。
有些称呼自然是不能在人前叫的,无端令人误会。
临千初心中还是感动的,毕竟,她这般做可以说是给与了梦洛尘极大的信任。
若是梦洛尘只要存了异心,那么她的处境会极为的危险。
梦洛尘在看到临千初的刹那,那颗日夜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当即行礼,“凰后辛苦了。”
临千初对他暖笑了下:“梦大人辛苦。”
所有的街道上都是军纪森严,严阵以待的新护军和新燕军。
而军队并未扰门户紧闭的百姓们。
而南疆城的贵族,早已经被梦洛尘等人按照几乎控制住,等候着临千初发落。
但事实证明,梦洛尘没有令她失望。
可以说一切都是按照她们商定的计划在进行。
此时整个北疆城都被新护军和新燕军占领。
说着,临千初转头对钟离煊道:“将冠铭等人关起来,不必松绑。哦对了,给冠铭上些药,他暂时还不能死。”
钟离煊应诺一声转身挥手,随后阔步离开了。
水珠只低垂着头跟着凰后继续往前走,却忍住了没有回头去看。
临千初一进入镇南候府,水云就匆匆迎了上来,“主子,那个冠老夫人再闹腾要见您。”
正好被迎过来的盺娘听到,当即出声道:“凰后,您不必理会,还是先去歇息一下再……”
临千初却抬手制止了盺娘,“我还好,先去看看。”
临千初淡淡出声,“免礼,开门。”
新护军利落的起身,打开了房门。
冠老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外头的临千初,当即嚎了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凰后娘娘,老身冤枉啊……”
冠老夫人等几位主人被关在镇南候府议事大厅旁边的耳房中。
临千初还未走到近前,就听到了房门被拍的啪啪作响,“为何要无故关着我们?难道这就是忠臣的下场吗?凰后,你来给老身一个解释,狡兔死走狗烹,我们冠家世代忠良,你们怎可如此欺人太甚!”
守在门口的新护军一见到临千初,当即无声的单膝跪地。
在看到凰后之后,她忙拉着养女就低垂着头跪下了,并未说什么,神情倒是说不出的平和。
临千初的眸光淡淡的扫了一圈,这才看向冠老夫人。
她的那头苍苍白发有些凌乱,此时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她的头发散乱,此刻这么破音的哭嚎,让人看着显得有些可怜。
临千初的目光淡淡的往屋里面扫了两眼,里面也聚集了不少的丫头婆子,均是面带惊恐的往一起靠拢了一些。
俞氏抱着自己的养女就缩坐在丫头婆子中间。
说完,她这才转身往她临时住处托星台走去。
她毕竟来的时候就住在托星台。
此时了,她也懒得换地方了。
临千初微微侧头。
盺娘和水云会意的走到冠老夫人的身边,声音温柔的道:“老夫人走吧,凰后娘娘请您出去。”
临千初又看了一眼俞氏,“夫人和小姐也跟着来吧!”
这种乏和她的身体素质无关,是和她生产过后才有的那种容易疲惫感。
毕竟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到底还是伤了些元气的。
临千初端起茶盏吹了吹,轻轻啜饮了一口,顿时感觉这口茶格外的香甜。
整个镇南候府已经被新护军占领,待临千初回到托星台后,先是由水云姐妹侍候着洗了洗手脸的,随后才坐定在长案之后。
而盺娘已经为她斟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手边。
走了这么一遭,临千初的确有点乏。
并没有让她如俞氏母女那般跪在中间。
她低垂着眼睛,又啜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才淡淡出声道:“不知老夫人可知道你儿子镇南候在哪里?”
冠老夫人老眼闪了下,堆着笑脸道:“我那孙儿不是说了么,老身的儿子被我孙儿送去了庄子上养病了……”
她这才缓缓地抬眸看向冠老夫人。
秉着尊老爱幼的原则,临千初还是对冠老夫人很礼遇的。
甚至让她坐在了她的对面的坐垫上。
不由放弃了继续窥探,老眼中闪动着引以为傲,可脸上却是赔着笑道:“老身的孙儿比他爹争气,这个孩子稳重,孝顺又善良,志向也比他老子强。”
临千初屈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老夫人的孙儿的确很能干,胆子也大,大到可以捅破天来,竟然能做出卖国之事,所以,冠老夫人想必也知道这件事了?”
“什么,凰后娘娘要欲加之罪吗?”冠老夫人突然面色一变高声道。
临千初挑眉,不等冠老夫人再继续说下去,当即又道:“那老夫人可知道您的孙儿都做了什么?”
冠老夫人的老眼用力去看临千初的脸,想看清凰后的表情,因为她就能从中看出凰后的情绪。
她的眼神到底有些昏花,因距离的原因,她只看到凰后脸上那么莹白的一团。
俞氏却紧搂着养女冷笑道:“是啊,若非我当年年轻不懂事,若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会做出那种愚蠢的事,进你冠家的门!”
“贱人!”冠老夫人当即喷着吐沫星子就是一通咒骂:“你个毒妇,你个丧门星,你还有脸说?当年你狐媚勾引我儿……”
临千初听着冠老夫人那难以入耳的咒骂,当即开口道:“都闭嘴!”
跪在地上的俞氏突然冷笑一声,脸上满是讥讽。
冠老夫人看不清凰后的表情,可却能看清这个儿媳俞氏的神情。
当即指着俞氏就呸了一口,脸上的表情也一瞬间刻薄起来,“贱人,你笑什么?难道老婆子我说错了不成?我那儿子若是争气,就不会被你迷的晕头转向,还将你这种低贱的人娶进门了。”
她自然还没老糊涂,无端的府中之人都被关了起来。
而且到现在不见孙儿的身影,她就知道出事了。
更加确定凰后这般说辞就是欲加之罪。
一旁的盺娘当即喝斥道:“你们放肆,凰后跟前谁让给你们的胆子如此造次?你们都是诰命之身,却能说出这般粗鄙之词,真真是辱没了你们身上的诰命。”
冠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却是气性不小,气息粗重的只用鼻孔呼哧呼哧的出气。
可尊卑有别,不甘的她只紧紧地抿着嘴,嘴唇处堆出了一堆的褶皱。
可老身的死鬼夫君还有儿子一心忠君爱国,这么多年在这苦寒之地戍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算凰后娘娘想要收回兵权,我冠家不是那种争权夺利之辈,只要凰后娘娘说一声,我们交了兵权就是。
可让老身不能接受的是,凰后娘娘不该吃相这般难看的卸磨杀驴,还要给我的孙儿扣上一个卖国的帽子,老身不能接受。”
临千初淡然的看着冠老夫人,“本后还不屑对老妇人你胡说,你孙儿做了什么,想必等他醒了很快就能告诉你真相。”
冠老夫人压了压对俞氏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强忍着发飙,沉声道:“凰后如此说,那老身就倚老卖老问一句,虽然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冠老夫人对俞氏也是恨之入骨已久,此时听到俞氏的话,一下激动的那老迈的身体都哆嗦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
你个毒妇,你闭嘴,不管你如何恨老身,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我冠家一门忠烈,你,你这是让我冠家满门污垢着去死啊……”
俞氏听了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不嗯呢该自己的大笑了起来。
不等临千初说话,俞氏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贱妇,你笑什么?”冠老夫人当即咬牙大喝一声。
“老夫人说的这般委屈,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朝廷冤枉了你们冠家,你们冠家有你这种不正的长辈,晚辈能出什么好东西?”俞氏的脸上是浓浓的恨意。
冠老夫人整个人一下就哆嗦了起来。
“你你你胡说,我,我没有……”
俞氏却是不与她争辩:“老东西你还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忠烈?哈哈……你就不要侮辱忠烈这个词了!”
俞氏笑的前仰后合,不能自己的捶地。
“贱人,你笑什么?”冠老夫人面露大怒的骂道。
俞氏的笑声戛然而止,那张脸有些扭曲,“恨你,我地确恨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人都道虎毒不食子,可你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能给活活闷死,她还那么幼小,才刚刚出声没有多久,你个恶毒的老虔婆。”
“你……”
俞氏根本就不给冠老夫人说话的机会,面上带着不正常的红,“终于,这一天终于来临了,我等的太久太久,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的孙子是个什么东西好了,他太会在你面前装了,其实他早已经疯了。
为了他的母亲,他早就疯了,而我也快要别你的孙子逼疯了。
你那个引以为傲的孙子,他不但胆子大,而且还是个畜生,你知道你的儿子吗?
他啊,他早已经死了,若是我没有猜错,现在恐怕尸体都腐烂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