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可却让人莫名的感觉背脊发凉。
三晓双眼狠戾,上前抬脚就踹翻了一名海匪,“说,这个玉佩的主人呢?”
那海匪被踹的半天都没上来气,不知是痛的还是吓得,双眼竟然变成了斗鸡眼,只在地上干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其中的一名海匪却吓得不打自招,“我我我捡到的……”
“说,你们大哥呢?”三晓转身厉喝。
那害怕一下就趴在了地上,闭着眼快速的道:“我们的大哥说去干票大的,出,出海了……”
眼见三晓还要打,燕楚一字一顿的道:“说,这玉佩的主人在哪里。”
他说的是他们所截获的商船上的人都死了。
这些海匪打劫完了,从来不留活口,只留一些女人。
得到的东西,当老大的自然要分给下头的兄弟们一些。
那土匪不知道,却有的土匪为了将功赎罪抢着回答道:“这,这都是八成是大哥赏的吧……”
燕绾一听,尖叫一声,霎时扑过去,一把就攥住了海匪的衣领子,“说,这玉佩的主人在哪里?”
那土匪被燕绾那充满煞气的样子吓得说的磕磕绊绊,“不知,应,应该都,都死了……”
已经红了眼睛的燕绾顺势就扭断了那名海匪的脖子。
软骨扭断的声音在安静的岛屿上格外的清晰,也令在场的众匪们毛骨悚然,玩命的磕头求饶。
燕绾咬牙道:“说,那尸体呢?”
燕楚只觉头都嗡嗡作响起来。
心也跟着疼痛起来,“都死了?”
可那人抖成了一团,一时没有回答。
其他的海匪也怕被扭断了脖子,立即随便的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啊……”燕绾凄厉的一声,想要上前杀人。
燕楚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当即伸手扯住她的手腕,哑着嗓子开口道:“画,将你们的大哥还有这玉佩的主人给我画出来。”
她也是一时惊怒交加下才问出的这句。
一想也知道结果。
“应该被扔进海里了,咱们就是守岛的,咱们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有人半天憋出了一句,“咱,咱们不会画……”
“那就去死!”燕绾咬牙切齿的一句。
海匪们又是一通的磕头求饶。
众人闻声一静,随后面面相觑,画出来?
简直就是玩笑,被扔进海里的那么多人,他们怎么画?
况且,他们一直都在岛上,并没有跟着出去过,画什么啊。
“带着他们一道过去。”
就算希望渺茫,兄妹两个也希望能在那片海上找到父皇的踪迹。
然而,直到天色即将黑下来的时候,还是没有找到人。
燕楚站起身,身子晃了下,极力的稳了稳心神,他将父皇身上的那枚玉佩小心的装进怀里。
目光看向那片海域,心中弥漫起了一股绝望。
可是他在转过身的时候,面色无波无澜,可是眸底里却是幽深的仿佛有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般。
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放肆的无所顾忌……
也许,他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哭泣的地方……
直到他感觉到了那种窒息感的时候,才露出水面。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湿漉漉的,上船下海的折腾的筋疲力竭,也没有寻到人。
其中跟来的一名将军实在看不下去了,“王爷……我们该回船上了。”
回答他的是燕楚再一次跳进了海中,泪水一次次的和海水混合在了一起。
“走吧。”燕楚低低的一声,当先带头往海匪窝走去。
到了里面,他才对又被拖回来的几名海匪道:
“想活命,你们就画出你们大哥画像,否则,你们也会被扔进海里。”
燕绾刚刚上岸没有多久,她就抱着手臂坐在船边上。
他们都知道这种行为很傻,可是总是抱着那一份分的侥幸。
也总期待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和奇迹会出现。
海匪们快哭了,有人颤巍巍的道:“我们能,能不能画我们大哥的妹妹?”
他们是真的画不出大哥,因为大哥总是带着一个兜帽,大半张的脸总是兜在帽子中,他们不敢直视。
不过大哥的妹妹却时戴时不带的,而且大哥的妹妹是他们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三晓命人到处寻找笔墨纸砚。
半晌,才有人拎着土哄哄的缺口砚台等物跑了过来。
待准备好之后,三晓就让为数不多的几名海匪同时画,并扬言,谁画的好就放了谁。
燕绾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二哥,父皇,父皇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燕楚的眼白都布满了红血丝,他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头,“是,父皇没事,父皇会没事的。”
他们时时追着看,怎么也看不够。
妹妹?
“画。”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平静的询问起过程来。
直到陆续的几名海匪上交了自己的画像之后。
燕绾一下就抬袖抹去了眼里的泪花,上前劈手夺过画像,辨认了半天都看不出来。
他说给妹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他很自责,恨不得自己替了父皇,若是自己早来一天,父皇会不会就没有事了?
可是,他尽管也想咆哮,也想杀人。
三晓目露凶光,“那就去死……”
“慢着。”燕楚制止了一声,随后看着海匪道:“如果你们见到人,可能认识?”
几名海匪连连点头,“认识,只要见到了人一定认识!”
燕楚走到燕绾面前,也看着画像。
画像画的实在不怎么好看,可以说勉强看出是个女子。
海匪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哭唧唧的道:咱们不会画……
燕楚和燕绾同时回去了新城。
临千初一直在留意着燕楚等人的消息,终于阿珂禀报说燕楚等人回来了。
临千初心头压了十来天的大石一下就落了下来。
燕楚转身便走,“带走,放把火,烧了这里。”
……
一行人在两天后蹬岸,燕楚打发人将青楼女子们送了回去。
等到燕楚和燕绾等人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她并未看到燕少淳。
整个人就有些憔悴,任梦洛尘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
此时听了人回来了,她这才有了笑意,就坐不住的出了门去迎接。
这十来天里,她几乎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的。
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收了起来。
跟在她身边的梦洛尘也没有看到燕少淳,便似是猜测似是给她宽慰的道:“太上皇是不是顺便回燕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