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肆刷开总统套房的门锁,抱陆沉清进主卧。
陆沉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手指勾了勾高跟鞋的扣,左脚踢右脚,两只鞋子一左一右甩在地上。
她抓过两只枕头,一只枕在脑袋下,一只抱在怀里。
可她没睡着。
她睁开一只眼,喊他名字:“乔肆。”
“我在。”乔肆关上总统套房的大门,走进主卧,“怎么了,想喝水吗?”
陆沉清对他摇了摇头,声音软得一塌糊涂:“你说要陪我的。”
“嗯,我陪你。”乔肆在床边坐下来,替她掖了掖被角。
他在的话,她至少会安心一些。
就像三年前那样。
在乔肆身旁的时候,世界的一切与她无关,她只需要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逃跑,在音乐的世界里沉醉。
那样就好。
陆沉清抵不住如浪潮般的困意侵袭,喃喃细语:“你不要像她一样,丢下我一个人……”
这是乔肆从陆沉清的嘴里第二次听到“他”。
这个“他”只会在她半梦半醒之间,才忽然出现在她的言语里。
半梦半醒的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被封存的真情实感会悄悄从严实合缝的心底溜出来。
人一辈子有很多秘密。
但只有情感强烈到极致的秘密才会在梦里呓语。
让她情深如此的人会是谁?
乔肆坐在陆沉清身旁空出的床沿,温暖的大手握着她纤细的小手。
她的手好冷。
睡着的她,大约贪恋他手心的温度,竟很轻很轻地回握他,身体一并朝他的方向靠了靠。
像是把他当作热源。
乔肆保持坐姿,看着她的睡颜。
她似乎梦到不好的事情,长眉微蹙,睫毛不安地颤抖。
是因为“他”吗?
乔肆忽然觉得,尽管他们曾在一起那么久,可他对她的了解却少得可怜。
他不知道她的童年经历、她生活里的痛苦和疲惫。
如果不是回国再遇,他甚至连她的家庭环境背景都一无所知。
是他不好。
当年的他不够成熟。
不够认真爱她,让她一个人承担了好多生活的痛苦,他从未分担。
乔肆伸手,轻轻整理着陆沉清耳边一缕凌乱的碎发,他声音温柔又认真:
“三年了,阿清。”
“我们分别又重逢。既然重逢,我绝不允许你再次离开,除非你不再爱我。”
“无论如何,这一次,我要陪你。”
不知道是不是在梦境里的陆沉清听到乔肆的话,她紧蹙的长眉渐渐舒展。
她安稳的睡颜也好看。
好看得让他心动。
心动得想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乔肆拿手机,打开后置摄像头,对准陆沉清按下快门,并设为和陆沉清聊天的专属背景。
这样还是不够。
他又打开前置摄像头,将手机拿得远远的,对准他们。
乔肆俯下身,微微偏头,唇角离她的唇好近。
他想拍个接吻照。
可她睡着时很轻的呼吸声扣动了他的心弦,连同她身上幽幽的花香味,一并让他有一种沦陷向她吻去的冲动。
乔肆按下快门,飞快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略过。
接吻照,假亲多没意思。